朱棣回到大营凡经是深夜了。正焦急万分的姚广孝闻讯赶了出来,“殿下,到底出了什么事?”
“回帐再细细说给你听。”朱棣苦笑一声,直接返回了自己帅帐。他坐下喝了几口茶,这才把自己的遭遇详详细细给姚广孝说了一遍。最后笑道:“我只是孤注一掷。但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姚广孝沉思了片刻,他捋须微笑道:“殿下当真以为李景隆真是那么愚蠢吗?”
“我只觉得这里面透着一种诡异,不符合常理,虽然朱允炆是下旨不准伤我,但李景隆会那么听话吗?要知道在济南时,朱允炆几次催他出兵,他却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会儿又听话遵旨了,实在是矛盾之极。”
姚广孝笑了笑,“殿下,其实一点也不矛盾,而且非常符合常理,李景隆就是因为对朱允炆有了不忠之心,他才会在战场上放走殿下,所谓圣旨,不过是他的借口罢了。”
朱棣有点明白过来了,他连忙问道:“军师的意思是说,他是故意放走我,做个人情吗?”
姚广孝点了点头,“正是这样。李景隆虽然在军事上无能,但他在别的方面并不愚蠢,他能在冯傅案中逃过一劫,说明他还是有点小聪明的。他应该也看出了殿下很可能会最终战胜朱允炆,所以他要给自己留n条后路。”
朱棣沉吟一下,又问道:“可如果他抓了我,他岂不是在朱允炆面前立下大功,又何必留什么后路?”
“这就是他聪明之处了,就算殿下被抓又能怎样,殿下还有英明的世子在,同样可以继承大业,而且朱允炆亲自下旨,不准伤及殿下。自然他也不会把殿下怎么样,如果世子进攻犀利,朱允炆很有可能最后还会被迫放了殿下,这样一来,他李景隆就成了殿下的深仇大敌。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了,他就是考虑到有这种可能,才借口朱允炆的圣旨放过殿下。”
朱棣恍然大悟,他点点头道:“军师真是神机妙算,不过李景隆这种两面三刀之辈,就算他给我再大的人情,我将来也不会用他。”
姚广孝却眼睛一眯笑道:“可殿下有没有想过利用李景隆的这种两面三刀,一战击溃朝廷大军呢?”
朱棣精神一振道:“计将安出?”
姚广孝淡淡一笑道:“我听说李景隆有个极贪贿赂的谋士,可以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不过要委屈一下二王子了。”
当天夜里,燕军大营里传出一个不幸的消息,燕王次子朱高熙被流箭射中,不幸身亡,燕王下令举营哀悼,同时,燕王派使者韩潞连夜入朝廷大营求和。
此时的李景隆并没有战平燕军的喜悦,而且铁青着脸,望着帐顶不语。今天这一战,完全是副将何福的指挥,他根本就没有参与一言,问题还不在这里,关键是何福令如山倒,所有人都当他是主将一般遵循,完全把自己忽略了,现在军中将士人人都在赞颂何福,这使得李景隆心中极为不满,但他又找不到指责何福的借口,当时他自己便远远撤离了主战场。
这时,忽然有人来报:“燕王遣使前来,在大营外等候。”
李景隆愣了一下,他立刻命道:“将他们迎进了大帐。”
片刻,韩潞走进了帅帐,向他躬身施礼道:“燕王帐下幕僚韩潞参见大帅!”
“原来是韩先生,久闻大名了。”李景隆知道韩潞是燕王手下的二谋士,他不敢居傲,连忙回礼笑道。
韩潞取出朱棣的亲笔信,递给李景隆沉痛地说道:“刀箭无眼,燕王次子高熙不幸中箭身亡,燕王痛彻于心,已无心再战,特向李大帅求和。希望李大帅能准许燕王扶枢返回北平,李大帅的恩德,燕王将铭记于心。”
李景隆十分为难,和燕王议和是皇上的事恃,他没有这个权力,可如果不答应,燕王又会将失子之帐算在他头上。
姚广孝确实是看透他了,姚广孝从得到的各种情报中便分析出,李景隆在一次失败后,心境渐渐生了变化,尤其是他曾忧虑地对韩千娇说过,燕王极可能会夺取大明江山。正是由于他对朱允炆有了不忠之心,所以他才在最关键时刻放过了朱棣。
韩潞看出了李景隆的为难,他便笑了笑道:“燕王也知此事事关重大。李大帅需要时间考虑,我可以在营中等侯大帅的最后答复。
李景隆点了点头,“我确实需要好好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