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识毒寒心(1 / 2)

卓君缓缓醒来,意识尚未清醒就急于抓住在他眼前晃动的光影。“哎呀,你抓什么啊,藥都被你给弄洒了。”百里藥懊恼地看着自己的一身狼狈,与手中仅剩半碗的藥汁,怒瞪了卓君一眼,有些无奈地从藥罐里又倒出半碗藥,回到床边,看着尚未清醒的卓君眉头一轩,一把拉起卓君将他半拉靠在怀中放弃汤勺,直接将那一碗又浓又苦的藥汁给他灌了进去。

“咳!咳!咳!”卓君这回可是真的醒了,又呛又苦的藥汁,正是标准的起死回生汤啊。

“唔…你…”卓君正要抱怨一回身却发现身后扶着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百里藥,“百…百里藥?怎么会是你!?”卓君那惊喜交集的表情深深取悦了百里藥,她放下藥碗,把卓君放躺回床上,低头在他耳边轻语,“你又欠了我一条命。”百里藥笑看着卓君,而卓君则不由自主地有些失神,这笑容就像他已等待了一辈子一样的久远,如今终于又看见了,温暖而令他心安。

“我这是在哪儿?”卓君挣扎着要坐起来,百里藥把他按回去躺下,“别急着起来,你还需要好好休息。”

“哦…”卓君不是很甘愿地躺回去,可是他却用力抓住百里藥的手不肯放开,“百里藥,我这是在哪儿?”

“圣医谷啊,我们现在在圣医谷里,你不记得了吗?”

“圣医谷?楚逸茗?…那个——”百里藥立即捂住他的嘴,“你误会了,毒并不是楚谷主下的,你昏迷了两天,这期间发生了不少事,等你好了再慢慢问个清楚吧。”百里藥可不认为自己有义务做传声筒,相信“林芷”和“庄红儿”更有兴趣自己解释给他听。

“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我还要去看看东方公子和渚前辈的情况,你先睡一会儿。”

百里藥帮卓君盖好被子就要走,可是卓君却一把拉住她,“等一会再走可以吗?”

“怎么?有什么事吗?”百里藥挑了挑眉在他身边坐下。

“没什么事,我只是…我只是…想,我该向你说声——对不起!”卓君呐呐而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百里藥笑容渐敛,“为什么要向我说对不起?”

“那天的事,我不该向你发脾气的。”

“过去的事还提它作什么,而且,我也没说你有什么错啊,红儿姑娘和林姑娘对你一往情深,你的确不应该有负她们对你的一片痴心。”

百里藥别过头让卓君大急,“百里藥!藥!”…他撑起身子,半坐起来想对百里藥解释,可是百里藥却不肯再待下去。

“我去东方公子那儿看看,你还是先休息吧,那些事,等以后再说吧。”

“藥…”

百里藥没理会卓君的叫唤径直走出大门,眼角余光看到巫红妆正朝这边走来,可想而知她是来干什么的,再过个两三天的楚素冰也该恢复了,卓君也就该做出个正式的了断,到那时她就可以真的自由了吧。百里藥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什么堵在胸口,不过她向来豁达不舒服就不舒服,也没有放在心上。很快将注意力转到东方文意和渚青衣身上,他们的功力比卓君和楚逸茗低得多,中毒也较深,尤其是东方文意本来身体就不好,中了毒让他的身体更虚弱,而百里藥想尽快让他的体质恢复到可以接受手术的程度,所以调理起来必须格外用心。

“楚先生,巫先生,天知道长,三位好雅兴啊。”百里藥从东方文意的房中出来一眼就看见楚逸茗和巫霖二人正在谷中所建人工湖边的一株大柳树下下棋,天知道人则坐在一边自得地观棋饮茶。

“啊,是百里小友啊,来来来,百里小友,你来看看,我说他快输了,他偏不肯认输,非要一条路走到黑啊,你来看看我说的对不对?”楚逸茗直向百里藥挥手,巫霖亦是一脸的不甘心,也对百里藥招手言道:“小百里,你过来,这个老东西明明是他自己没路可走了,偏说我输了,你来评评理!”

百里藥呵呵一笑,微微摇了摇头,这两位老先生争了一辈子,若是停下不争反倒是奇怪了,一局棋而已,争争也无妨就是了。

“二位先生,要我来评理?道长呢?道长为何不语?”百里藥想把问题丢给天知道人,可是天知道人呵呵一笑,道:“我可不知道,这局棋确实下得太高明,我实在是看不出谁输谁赢。”

“这样啊,哦,我来看看。”百里藥走到棋盘边,低头仔细看着棋局,正在楚逸茗和巫霖都静等着她的答案时,却见百里藥突然出手把一盘棋搅了个乱七八糟,其势快如闪电,三位武林绝顶高手都眼睁睁看着,无一人来得及拦住她的举动。

“百里小友!”

“小百里!”

“百里姑娘!”

“呵呵,二位先生,这局棋么,就当是和局吧,谁输谁赢的只有天知道了。”

楚逸茗和巫霖互相看了一眼,本来是满面讶色,可是听了这句话后对百里藥的用心已是一清二楚,相视一笑后也就不再说什么。二人站起身,舒展一下筋骨后,巫霖看了楚逸茗一眼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见楚逸茗点头后他才说话。

“小百里,有件事我们一直想问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说啊。”

百里藥精灵通透,当然明白他们三人想问什么,她走到湖边看着一湖山水景致,半晌后言道:“三位尊者想问什么我大概猜得到,不过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我不能和三位尊者作详细的说明。”百里藥歉意地笑笑,“你们一直想问的应该就是我的出身来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我的医术和武功都得自家传,先父是个嗜医如命的人,但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并没有亲自教导我,不过可幸的是他留下了大量的医疗札记和手稿,其间记录了很多疑难杂症的病状及治疗方法,我自小观读受益匪浅,主要也是因为这个我才能有今日之技。先父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编集一部记录各种疑难杂症的藥典,其名为《绝世藥典》。我平生之志就是将父亲尽毕生之力仍未完成的《绝世藥典》写完,我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可是无论工程多么浩大,我一定要将其完成。”百里藥看了一眼全神贯注听她说话的三人,顿了顿续道:“由于父母早逝,所以真正将我带大的是我的两位兄长,他们一直对我宠爱有加。他们都是出类拔萃的非凡人物,尤其长兄对武学一道涉猎极广,我从十二岁时开始游学生涯,两位兄长都有要务在身不能陪伴同行,可又担心我独自在外受人欺侮,他们是为了让我在外行走不致遭遇危险所以才教了我一些防身之术,他们的恩情我即使是粉身碎骨也无以无报。可是自我游学以来与他们已是久未联系,算起来有七年多未曾与二位兄长谋面了。”百里藥神情黯然,不提倒罢了,此时提起二位兄长她的心里立时泛起浓浓的思念,她又顿了片刻,向楚逸茗三人躬身施礼,“三位尊者,我能说的就是这些了,还请不要见怪。”

“无妨,无妨,我们知道有些事是不好对外人说的,没关系,不过听你提起这两位兄长,着实引起了我们一些好奇之心啊。”楚逸茗淡笑摇头,看向巫霖,四人漫步在湖边,边走边叙谈。

“不错,能养育出像你这般奇女子的绝非寻常人物,你这一身武艺一身医术皆如此不凡,真的都得自家传?若果是事实,那想必你的两位兄长都未曾在江湖中走动过,否则必是惊天动地的人物,他们也和你是一样的性子吗?这般的淡漠名利?”巫霖眯着眼很是惊讶。

百里藥笑笑,“倒也并非淡漠名利,只是他们并非江湖中人,所以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过,而且以他们的身份来说名利于他们并没有任何意义,若是可能,他们应该会希望能更加远离那些东西吧…”

“启禀师父,小姐和渚大夫都醒了。”五味子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禀报。

“太好了,楚先生,我去看看渚大夫,你去看看楚小姐吧。”百里藥走向渚青衣所住的客厢,楚逸茗也急忙赶去看楚素冰。

百里藥端着藥进了渚青衣的房间。“渚大夫,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百里姑娘?你怎么会在这儿?”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