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孟亭前脚才出客栈,百里藥后脚就回来了,她买了一些精细的铁器和一些细瓷小碗。“百里姑娘!”沈如雪一脸惊吓地跑到百里藥的房间,见到店主正在帮百里藥挪动一些家俱,在房间里空了些地方出来。
“沈姑娘啊,进来坐。”百里藥一边指点搬动的工人一边招呼沈如雪。
“百里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这个嘛,你先莫管了,昨晚没吓着你吧?我也是情非得已,只是一些迷藥,对你们的身体不会有所伤害,你放心。”
“那你…真去了?”沈如雪四下看看,见工人正好搬了东西出去,才轻声询问。
百里藥浅笑:“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反正是非曲直总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你别心急。”
“百里姑娘,你是为了我爹才冒此奇险…我…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才是。”
“我有帮你爹什么吗?沈姑娘,你可千万不要乱说哦,我什么也没做过。”百里藥正色警告沈如雪,心知肚明就好了,这可不是能说出口的事情,说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沈如雪立即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闭口不敢多说,转身回房。
江孟亭找了一圈还要再找,阿水急追过去拉了他回来。到了客栈才知道百里藥已经回来了,立即跑去找她,谁知却吃了个闭门羹,百里藥只丢下一句话:“等有人告上衙门再来找我吧。”没有原告自然暂时也没有被告,江孟亭亦无凭无据拿她也无可奈何。
百里藥把自己锁在房里一锁就是两天两夜,连饭菜用得都比平时少一半,看来这个案子着实让她伤神。
百里藥锁在房里检查从墓里带回的毛发血肉,江孟亭也没闲着,掌管刑事也一年多了,拿到一件刑案该从哪里调查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没有物证他就从人证下手,他两日以沈良峰侄儿的名义走访了不少沈良峰的故交,从侧面了解到沈良峰的确是一个很有医德很有责任心的大夫,医术也颇为精湛,是嘉兴城数一数二的名医,这样的人为了一点私怨挟隙报复,错治寒症着实是说不过去的。在这一次次的走访过程中,除了了解沈良峰,江孟亭对黄家的人也有了一些基本的概念。总的来说,黄从龙与黄从虎这对兄弟一向面和心不和,兄长擅经营弟弟擅钻营,黄从龙待人还算宽厚,黄从虎则颇为霸道。若说是黄从虎为了钱财害死了兄长倒是一点也不奇怪的。
可是没有证据,江孟亭也不能直接出面,一切都在等待百里藥检验的结果。
终于,百里藥一脸沉肃地踏出了房门,一直守候在门外的阿水立即迎上前,“百里姑娘,你可算是出来了,我家公子都快急死了。”
“阿水,你去把你家公子和沈姑娘都请过来。”
“是!”阿水恭敬地退身向后,飞快地跑去找人。
百里藥转回房间里坐待江孟亭、沈如雪,手上把玩着一枚铜钱,若有所思。
片刻,江孟亭和沈如雪赶到,正要开口相询,百里藥一抬手阻止了他们的问话,示意他们关上门坐下。
“这几天江公子你应该一直也没闲着吧?”
“我走访了一些沈良峰的故交好友。”
“这中间有没有修道炼丹之士?”百里藥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这个,倒没听说。”江孟亭摇了摇头。
“我爹从来不和那些人打交道,爹说过他们都是些招摇撞骗的神棍,常常弄些奇怪的东西,害人不浅。”沈如雪轻声言道。
百里藥点点头,“有一件事,我想江大人帮忙调查一下。”
“什么事?”
“帮忙查找一下黄从龙死前几个月的饮食的食材和器具。”
“这…这恐怕…”江孟亭面露难色,若要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去查这件事怕是很难查出来。
“若是江大人显露身份恐怕更查不出来,黄家一定会有所察觉,到时候便是有什么证据也都被毁了。”
“百里姑娘,你既然这么问,想必是已经有了什么线索,是不是可以先告知一二,也好让我有个查询的方向。”
“嗯,可以,不过,沈姑娘,你是沈大夫的女儿,这些你恐怕不宜听去,能不能请你先回房,我要和江大人商讨一下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