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有订位子么?”
夏维摇摇头,掏出一千两银票,说:“给本大爷找个好位子!”
小厮瞧也不瞧银票,陪笑说:“大爷还是请回吧。”
夏维又掏出两千两,说:“这下有位子了吧?”
小厮仍然不放路,说:“大爷是初次来吧?我们飘香石舫分上中下三层,平日里最下一层也要五千两一个位子,今日可就更贵了,靠近石舫百步的小船也要收七千两,大爷的钱怕是不够用的。”
夏维拿出所有银票,除了方才花去的,还有七千多两。小厮说:“大爷,这些钱差不多能在下层找个位子。”
夏维犹豫一下,将银票揣进怀里,又取出一枚铜板,说:“我不进去了,麻烦小哥给我拿个馒头出来。”
小厮也不以为意,收下铜板取了一个馒头给夏维。夏维蹲在浮花池岸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池水,咬着还算可口的馒头,心想:“等老子有了钱,一定把这飘香石舫买下来。天天免费开放,让什么林渊渊给我滚蛋,老子亲自唱曲儿,看谁敢不喊好!”
忽然,夏维感到有人从身后逼近,他心头一惊,听到了那人叫出自己的名字。
“夏维!”用地道的西洲摩京语叫的。
夏维霍然站起,转身瞪向身后的人。是个西洲人,身材高大,头发是亚麻色的,眸子是浅绿色。来来往往的路人都不禁多看他两眼,毕竟在皇都是很少能见到西洲人的。
夏维一脸茫然地说:“我们认识?”
西洲人说:“当然。”
“怎么认识的?”
“巴巴罗萨孤儿院。”
夏维的脸色一下变了:“不可能!”
西洲人说:“没错,巴巴罗萨孤儿院只有你一个人活下来了。但是在西洲,还有很多曙光教会开办的孤儿院。有很多和你一样的孤儿还活着。我就是其中一个,我的名字是——雷昂。”
“原来如此…”夏维摇头说,“我早该想到了,曙光教会不可能只在一家孤儿院进行教育。”夏维说“教育”二字的时候,声音仿佛在发抖。
“夏维。”雷昂说,“跟我回西洲,这是你唯一的活路。只要你跟我回去,教王一定会赦免你的。”
“放屁!老子是华朝人,不信什么曙光教,老子才不会跟你回去!”
“教会不会放过受了教育的叛徒。那么…我只有处死你了!”
“你有这个能耐么?”
两人都盯视着对方,随时都可能出手。路人也都察觉到这边情况有异,纷纷驻足观望。
这时,一缕缥缈的琴声从飘香石舫送出,那曲调就像在撩拨人的心弦,就像用羽毛搔拂着人的心坎…嗓音清亮的女子唱了,歌声袅袅升空,徘徊许久仍然不绝,方圆一里都能听得入耳。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陶醉于琴声歌声,即便只能若有若无听到一点,也仿佛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当歌声止息的时候,雷昂一个人站在岸边,夏维早已不知去向,想必是趁他专注听歌的时候溜掉了。
“哼,你以为能逃掉么!”
他恶狠狠地说,然后独自离去。
人们仍在谈论着方才的歌曲——
“渊渊姑娘的嗓子真是绝了!”
“傻了吧,那不是渊渊姑娘唱的。”
“那是谁唱的?”
“夕小姐啊。”
“哪个夕小姐?”
“还能是哪个?皇都最有名的夕小姐不就一个么?”
“哦——我说今天飘香石舫来了那么多豪客呢!”
“唉,可惜夕小姐只唱一曲,咱们这辈子恐怕没机会再听第二回了。”
“唉…”
每个角落都有失望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