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觉得他已经和蛮族勾结了。我让夏维去关东,就是查这件事。不过夏维去了很久了,却音信全无,恐怕是遇到麻烦了。”颜瑞将自己对形势的估计以及自己的想法一一说了出来。
帐外,河上的雾气飘了过来,营地里一片混沌。弥水清和几名北王军的将领沿着营地外围巡视了一周,督促卫兵打起精神,防范敌人偷营。巡视完毕,弥水清本想回去休息了,但忽然看到东晨炫孤零零地坐在不远处,略一犹豫,便走了过去。
“炫公子,这么晚了还不睡?”
东晨炫抬起头,微笑道:“是弥姑娘啊,呵呵,我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炫公子怎么没去参加刚才的会议?”
东晨炫拿起手里的酒壶喝了一口,道:“我又没军职,不该去的。”
弥水清追问:“可炫公子历来是会参加北王军大小决策的。”
东晨炫苦笑说:“我坦白吧,我是不想看见颜瑞。”
弥水清大感好奇,便坐到东晨炫身旁,问道:“为何?”
“嘿嘿,都是以前的事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东晨炫又喝了一大口酒,看起来已经有些醉意,摇了摇酒壶,低声说,“妈的,空了。”
弥水清笑了笑说:“炫公子不是偷偷藏了好几坛酒么,空了就去取啊。”
东晨炫瞪大眼睛说:“你知道我藏了酒?”
弥水清点点头。
“啊,你没跟颜夕说吧?”
“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你可千万别告诉她。”
“炫公子,就算有禁酒令,夕小姐也不会治罪于你的。”
“她是不会治罪于我,但肯定要冲我发脾气,唉呀,那也要烦死我了。真是奇怪,你说颜夕也是女孩子,为什么就不像弥姑娘这样乖巧呢?”
弥水清脸上升起红晕,低下头说:“炫公子说笑了。”
话音刚落,身后便有人低声说:“别动。”同时便有刀顶在了二人身后。
东晨炫大惊,心想什么人能绕过卫兵溜进营来?他暗骂自己大意,若不是喝多了酒,怎能有人到了身后还没察觉呢?他正要想法子反抗,却听弥水清惊喜地叫了一声:“三哥!”东晨炫恍然大悟,回头骂道:“好你个夏维,敢吓唬老子!”
只见夏维穿着一身兽皮袍子,头顶翻皮帽子,像个猎户似的,手里拿着两根冰凌,就是刚才顶在他们后背上的刀。弥水清难掩激动之情,说道:“三哥,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一阵哽咽,竟说不下去了。
夏维咬了一口冰凌,咯吱咯吱嚼起来,笑眯眯地说:“小妹,你以为什么?以为我死翘了?开玩笑,你三哥是什么人啊,那可是一个人把蛮族、藩夷族、西洲人玩得团团转的聪明绝顶的不世出的全天下就一个的奇才啊!”夏维一边嚼冰凌,一边大言不惭了一阵,忽然脸一沉,对东晨炫说:“你小子这两年还不老实啊,敢勾搭我妹子!活够了是吧?”
东晨炫笑骂:“滚你的蛋!”
“哟嗬,长能耐了,敢跟老子顶嘴!”夏维把冰凌丢下,撸起袖子,“怎么着,咱俩比划比划。”
“怕你不成!”东晨炫笑着跳了起来。
弥水清连忙劝说:“三哥,你们别逗了,先去见夕小姐吧。这两年,她也很挂念你呢。”
夏维一拍脑门,说:“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走,快带我去见她。”
三人一起跑进主帐,颜夕独自坐在帐内,正对着摆在桌上的沙盘发呆,刚才留下的颜瑞却不在帐内,料想是回去休息了。三人进来之后,颜夕却没抬头,继续盯着沙盘,说:“水清吗?快过来,我们在这边的防御是不是向后收一点为好…”
“不好。”夏维打断了颜夕的话。
颜夕猛地抬头,惊讶地望着夏维。刚才夏维进来的时候,风也灌进来吹熄了几盏烛火,半边帐篷落入黑暗,夏维和颜夕彼此望着的时候,都只能瞧见对方半边脸被火光映红,另半边脸却在阴影之中。东晨炫扯了扯弥水清的衣袖,二人悄悄退了出去。夏维微笑着坐到颜夕对面,说:“别直勾勾的看人家嘛,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恶心!”颜夕骂了一声,低下头偷偷抹了抹眼角,“都三年了,还是一点没变。”
夏维轻咳了一声,说:“对了,颜瑞呢?我看南王军已经到了,他在哪儿?”
颜夕抬起头说:“他刚走。”
“走了?”
“是。你早来半步也能遇到他。”
“去哪儿了?”
“去关东了。他说现在北王家的内乱至关重要,一定要想办法控制住。这边由我来应付,南王军也由我全权调配,他则去关东稳住北王家内部。”
夏维皱起眉头,喃喃自语说:“不对啊,本来说好的,他应该是带你一起回去控制北王家的,怎么现在变卦了?”
“他说他担心大哥不仅勾结了蛮族,还和南王勾结了。”
夏维猛地摇头说:“不对,颜瑞肯定不是去关东了!快,派人去追,绑也要把他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