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每一次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却都不是因为他。
“西丹的巫师会熬一种草葯,听说吃了就会让人忘记从前的事,不论是血海深仇,还是刻骨铭心的情爱,只要喝下那碗葯,就能彻头彻尾的忘却。”幕颜赤握住她冰凉的手,“想不想试试?”
“有那种葯吗?”明末满眼疑惑。
“有。”
明末眼中掠过一抹光芒,随即又暗淡了下去,“不用了。”
忘掉最爱和最恨的人,那她明末的这一辈子,还能剩下什么?
“忘掉他,不是更好么?”
“把我的心剜去不是更好?”明末直视着他幽蓝的双眼,“如果这种葯可以让你喝下去,便忘记你的母亲,你愿不愿意喝?”
幕颜赤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摇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铭记的东西,即使最终的代价,会是孤独一生。
“生下他的孩子,然后如何?”
“找个地方躲起来,将孩子养大,教他习字,教他抚琴吹箫,给他缝白色的衣服…”
“可是,他始终不能成为公子无双。”
“我知道,”明末咬了咬嘴唇,“可是至少我可以让所有人一看他,就马上想起无双。”
轻叹一声,幕颜赤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拥入怀,“我不会放你走。”
“幕颜赤,你喜欢我什么?”
“全部。”
“可是我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喜欢。”明末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缓缓说道,“和一个自己一点都不喜欢人地在一起,如何能够生活下去?”
环住她身躯的手臂紧了紧,幕颜赤的声音有些喑哑,“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你不喜欢的,我都可以让它消失。甚至你不想见到我。我都可以不出现在你面前。只要你生活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想你的时候,无论何时都可以见到,而不是要出兵,要打仗,要死很多人,才能够见你一面…”
明末的身子有些僵硬,如今搂着她。这般温柔的说话地男人,真地是如同沙漠苍狼一般锋利冷酷地幕颜赤么?
坚硬的心里,终于又软下去了一角。
当一个无比强势的男人,以前所未有的卑微姿态索取温暖的时候,又有哪一名女子,能够继续这般无动于衷下去?
“幕颜赤…我…不如这样,日后我一有机会,就去西丹找你玩。只要有时间。有盘缠,我一定来,好不好?”她放低了声音。有些笨拙的说道。
幕颜赤闻言,英挺的面容上掠过一抹糅杂着心疼地笑意,不由得将她搂得更紧,“从封国到西丹,路上最快也要花去一个月的时间,路途遥远而且充满危险,现在跟我回去不好么?”
“不好。”
“如果我强行带你走呢?”
“那我会一直想办法逃跑,直到双腿跑不动的那一天。”
幕颜赤不再出声,只是放开了她,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