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儿臣难以从命,南宫嫣然,朕定不会立她为后!”
秦殇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勾起最灿烂的弧度,丝毫没有一点胆怯之情,不顾太后绿汪汪的驴脸,以及身后暴怒的吼声,拂袖而出。
“皇上!”
秦殇只走出寿宁宫几步,一个妩媚嫣然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不嗔不怒,云淡风轻,就仿佛如巧遇一般。
秦殇转过头,泛起一丝讥笑,淡淡道:“南宫嫣然,好久不见,佩服、佩服!”月余不见,一见面,秦殇便与她打着机锋,瞧着面前千娇百媚,毫无一丝破绽的南宫嫣然,秦殇不得不佩服她高超的演技。
若不是秦殇早有察觉,寿宁宫中一直隐在暗处的人便是南宫嫣然,他简直也要相信,自己与她在此处的相见只是巧合。
听了他一番话后,居然还能笑的像朵花似的,而且正是含苞待放最动人的状态,秦殇不得不佩服,如此的隐忍,如此的心机。
“皇上,嫣然很长时间没有进宫,不想今日竟能与你巧遇,可愿与我一同走走?”听秦殇的语意,二人对于方才的事情却是心照不宣,但南宫嫣然却丝毫未乱阵脚,独角戏仍旧被她唱的极其到位、动听。
“朕不愿意。”秦殇答的简单,也冷的透彻,转身便作势要走,南宫嫣然越是这种,无论何时都刻意的八面玲珑,便越是惹他讨厌。
“等一下!”在秦殇的身影几乎渐渐消失于南宫嫣然的视线中时,她才猛地向前小跑了几步,高声对秦殇喊道。然而秦殇脚下的步伐却没有一丝地停顿。
“如果我要说的事情,与楚潇然有关呢?”南宫嫣然见状,语调不经意间也有些凌乱,只是抢在秦殇消失前,急急的抛出这句话。\\\\\\
只一瞬间,秦殇便在前方站定,不禁眉头紧皱。楚潇然…她如何得知他二人之事。又究竟想说些什么!
正、正、横、竖、横…大约是一周前,楚潇然才开始留心记录:秦殇有多少天,对她几乎是刻意为之的避而不见。
将嘴里叼着的毛笔甩到一边,楚潇然一仰头倒在床上,将手中的纸盖在脸上,十三天,整整十三天,莫名其妙。
自打楚潇然做了甩手掌柜。每日除了处理一些日常事务,午后逛逛御花园。楚潇然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好吃不过饺子,这句话楚潇然虽然十分不认同,坚持放眼于大好河山地各种美食,但舒服不过躺着,却被她奉为至理名言。
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而且是别人帮她数,这种感觉,真是不试不知道。一试真奇妙。而对于她现在米虫、**地生活。楚潇然一言以蔽之,由俭入奢易。从奢到俭难。
当然,闲的发慌,是楚潇然这种生活最大的弊病,每日她最大的娱乐活动,便是午饭和晚饭,而目前“共用晚膳”这一项,正在秦殇的剥夺中。
至于午饭,反而是自上次的“皮蛋瘦肉粥”之后,叶枫便经常差人送来一些美味,原先是隔三差五,如今却是愈加频繁。
以叶家之财,无论从食材的珍贵上,还是菜式在色香味的调和上,叶枫所赠之菜,往往比御膳还略胜几筹。
而更难得地,却是叶枫的用心,无论哪一道菜,都仿佛为诗意浸满,借典为名,而这典故地出去,却又是楚潇然当日于“枫叶阁”中所吟之诗。
“公主,这锦盒,还打开吗?”算算时间,也该是用午膳地时候,但瞧楚潇然一副提不起兴致的模样,小月只是浅浅的试探着问道。
“打开吧。”过了半晌,楚潇然才将脸上的纸揭开,民以食为天,再大的事儿也大不过天,至于与秦殇之间,还是先填饱肚子,在从长计议。
“咦?黄鳝!”
小月将菜丛中取出,好不容易见到完整的、她能叫出名的原料,不禁开口道,一边说着,一边将它端到楚潇然身旁,而锦盒中的字条也是老规矩,一并拿给公主。
楚潇然一看,可不怎就是黄鳝,只不过盘中黄鳝的大小却皆是相同,尽皆是一笔之长,无一长上半寸,也无一短上一分,据她所知,这种鳝不禁极为难得,而且其生长对于水域、水温地要求近乎苛刻,肉质乃为上上之乘。
接过小月递过来地筷子,楚潇然只是夹了一小口,轻轻的送入口中,却又是长了一番见识,以鳝为主,以竹为辅,浓汤虽只是浅浅勾于鳝身之上,味道却丝丝入扣,咸鲜得当,更为绝妙地,是入口之处,浸着一股竹香。
于百花之中,竹堪当君子之称,而于这道菜当中,竹的地位也是一般,若有如无的竹香,游离于唇齿之间,却又丝毫不张扬、作喧宾夺主之势,清而不腻,雅而不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