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又是半个月过去了,即将到达单于都护府,倾晨估计那里离呼和浩特不远。
风轻轻的,很舒服。倾晨靠着身后的车柱,坐在车夫的位置上,身边是百无聊赖的运,他冷凝着表情,看着前方若有所思。
她散开长发,任清风拂过发丝,心情都凉爽了起来。
叶冷风一定过的不好吧,他那样的男人,心事重,又不善于倾诉,什么事情都自己承受着,总是把烦恼和痛苦堆积在心里…心里微微刺痛,才出门,就已经想他了。
“运,”倾晨扭头戳了戳运手臂,继续问:“如果一个女人,她从记事起就爱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最后背叛了她,十二年后,那个女人突然遇到了你,而你和那个她爱的男人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经过一些事情后,你又爱上了这个女人。但是你明知道她爱的是另一个和你相像的男人…临近成亲了,你会怎么做?”倾晨忍不住问道,身边就他一个人,虽然他很大熊,但随便聊聊吧。
运皱眉,“你说绕口令呢?”
倾晨攥着拳头狠狠的瞪他一眼,果然不能期盼大熊懂得人的语言和感情。扭开头继续自己的思考,她有一年的时间,可以慢慢想、慢慢体会。
“你怎么总那么多花花绕绕?一天天脑子里竟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远感到十分无法理解。
“你懂什么,我是思想家。”倾晨转身钻进了马车里,躺在长长的木板床上。这马车还真不错,除了有些颠,睡起来其实也蛮舒服。
躺在木板床上。她又开始自己地胡思乱想:永智在镖局里,叶冷风肯定不会错待她。李治这回真的是扑空了,挺想写个飞鸽传书之类的给他送去。这样不告而别,她心里真地觉得过意不去。现在她其实已经有了预感,一年以后,肯定还是要回去幽州,她放不下。如果叶冷风已经不爱她,她也能彻底死
既然有了决定,就撒下心。将这一年当成是旅游吧。无牵无挂的瞎走一年。她也开开眼,别一天天跟个大唐宅女似的,充耳不闻天下事。
又晃悠了好久,马车突然不晃了,倾晨颤着爬起来。拉开车帘朝外看去,已经到了一个城市,她踏出车厢,迷迷糊糊地问:“到哪儿了?”
“到了。”运下了马车就朝前走,倾晨忙跟上,“喂,马车就扔大街上了?”
运没回答,倾晨再回头,却见已经有人去收了马车。啊。差点忘记,到了他的地盘了,自然什么事都有人替他料理。
倾晨歪过头又问运,“喂,我跟着你。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啊?例如被传绯闻什么的。[]”
“什么是绯闻?”运顿了一步。突然一把揽过她脖子,将她拉在身前。倾晨也不在意。反正这小子也从来没把她当女人看待。
“绯闻就是没有根据的谣传,例如他们看见我和你一起勾肩搭背,就都传:喂,你听说没有?突厥王子今天带了一个天仙般的美人儿回来。
是吗?我也听说了,据说王子为了那个美人一掷千金啊。
是不是啊?我也听说了一些,不过和你们听到的不太一样哦,据说啊,王子给那个美人跪下求亲,那美人儿都没答应。
真的呀?王子——”倾晨自己假装成多人在,地一塌糊涂,运终于忍无可忍,他一把推开倾晨,不耐烦的摆手道:“去去去,一边儿去。”
倾晨耸肩翻了个白眼儿,开始东张西望,眼角余光始终瞄着运不放,保持在不会跟丢的状态上。运也好像身后长了眼睛般,发现倾晨落的远了,便会自动慢下脚步等她一会儿。
倾晨走的累了,就又跑到他身边,扯住他手臂半挂在他身上,“你给我雇顶轿子吧,我累死了。你怎么到了自己地地盘上,还要步行啊?”
“好久没运动了,我想走一走。”运酷酷的道。
叹口气,倾晨埋怨:“那你也不能拉着我和你一起运动啊,我又不想走。”
运不理她,反手一抓就将她扛在肩上,倾晨本想尖叫的,脑子一转,干脆软泥一般装死,真的懒得动了。
运对倾晨的这种懒很是无语,扛着她进了府里,本想着立即去跟父亲请安,毕竟已经年余未见了,但肩上还扛着一坨猪肉,他只得率先带着她到了后面自己的别院,踢开自己房间门,里面的摆设果然没什么大变化,走到床边,他将倾晨扔在了上面。
倾晨揉了揉屁股,翻个身干脆睡下。
运皱眉看了她一眼。她什么都不问,倒头就能睡,是随遇而安?他真是佩服。转身出门,关好门后吩咐他别苑的护卫保护着倾晨,运便走向主厅,现在父亲一定已经得到他回来的消息了。
不及洗洗澡换衣服,他直接进了正厅地门。
一个男人坐在主位上喝着茶,四十来岁年纪,身材魁梧,面上带着往年征战的风霜和时间留下的沧桑,那人坐在椅上,不怒自威,运的霸气果然与座上之人如出一辙。他就是运的父亲了,如今被大唐奉为瑶池都督地胺那贺鲁。
他放下茶杯,扭头看了眼已经拜下地运。运磕个头,低唤:“阿爸。”
“回来了就好。”中年大叔胺那贺鲁扭过头看着运微笑,笑容仍带着几分威严,“晚上我们去野外晚会,以欢迎你回来。我们父子也好好喝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