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晨想从地道出去,却发现地道的另一边出口处守卫极其严密,这一回即使有青羽叶冷风来接应都未必能逃出,更何况她一个人。
叶冷风并不知道她被抓回了感业寺,该怎样通知他呢?可是…心里又觉得格外难受,总是给他增加危险,她又不想让他只身犯险过来救她。
一天天等待,一天天绝望,一天天畏惧着李治的反目成仇…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色和紫色闪现在最后的绿色里,她将产下自己的果实。人们在领略春天俏丽、欢乐的风格以后,还必将感受到金秋的成熟与丰饶。
在漫长的等待,和猜忌的折磨中,倾晨等到了这一天。
感业寺的钟声惊扰了所有人的清修和忧思,这一天不是年不是节,钟声却敲的嗡嗡作响。倾晨坐在池塘边疑惑的起身朝着新尼苦院走去,路过的小尼差点撞进她的怀里,转手拉住小尼,她问道:“什么事,为什么敲钟?”
“皇上在大雄宝殿,是拈香仪式。”小尼匆匆的说罢,便挣脱了倾晨的钳制,跑向住持院。
倾晨怔住,死气沉沉的枯燥日子让她的青春仿似也被磨去,此刻将改变她平静生活的人来了,随之而来的冲击力,竟然叫恐惧。
回到苦卧禅舍。她静静地坐下,看着桌上的一壶茶,心脏跳动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往常。面上虽淡漠,心里却鼓动着…
不知呆坐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脚步拖沓声,倾晨猛地抬头,扶着桌面想要站起身。却又忙坐好,背对着门板,她紧张的双颊憋红。怎么办,他来了。
轻轻的敲门声,倾晨想要开口说请进。嗓子却像被糊住。根本发不出声音。
门开了,倾晨浑身定住,连扭头的动作都做不出,她就那样背对着门坐着,一动不动。随即是关门声。再之后是让倾晨更加心慌的静。
…轻轻地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
倾晨双手攥紧成拳,突然一双手臂从她身后探出。紧紧的抱住了她。
倾晨闭上眼,压下心底的悸动。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那声音相比之前略显沙哑,倾晨不知道他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怒气。她这样一个私奔过的女人,再次回到了他的手掌心里。他如此揽着她。可是想勒死她吗?
“为什么不说话、不看我?”李治地声音回复了依赖地呢喃,带点撒娇。带点难过。
倾晨睫毛颤了颤,这才睁开眼,李治忙松开她,转到她正面,拉过椅子坐在了她身边。他伸出双手捧起倾晨的脸,面上的激动难掩,兴奋笑一下,却又迅速转为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一种感情无形的攥住了她地所有感伤,倾晨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李治忙扶正倾晨的肩,伸手去替她抹泪,随即难过的问道:“这些日子,在外面,是不是吃苦了?”
倾晨摇头,用力地摇头,心里的愧疚化作满眼的热泪,为什么他不问她去了哪里,为什么走?
李治却像看懂了她的心思,拉她到怀里后,边替她抹泪边笑道:“好了别哭了,听话。”
倾晨哪忍得住,眼泪可不是她能控制的。
“蓝宁都和我说了,你被一群山贼劫持了,是他救出来的。”李治拍着她地背,“我知道,那种场面一定很可怕,忘了吧,再也不会让你经历那样地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