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际遇总是很奇怪,运出生时,并不被太多人看好。在西域突厥人中,只有得势的王子才受尊重,而他,生在乱世,出生时,父亲还在事业低谷。
成长中,他却吸取了许多突厥人的狼性。在草原上长大,他熟悉那广阔无际的大漠,还有那绿油油的草原。他喜欢骑着马毫无目的地的纵野驰骋,他需要自由,需要一片属于他的广阔天地。
他看的是高高的天穹,躺的是无边无际的草场,他的心很野,他的**同样广阔无边。他扳倒比他更高大的**,他眼中看见的是父亲对付敌人的手段。他知道,弱肉强食。
他知道,父亲投降大唐,心内从未真的甘过。大唐皇帝是一个厉害的角色,所以需要忍耐,忍到这位老皇帝死去,就是他们出头的时刻。
那一日,父亲找到他,和他说了很多。未来——突厥的未来、他们父子的未来。偷偷储备力量意图脱离大唐的钳制,被大唐皇帝发现,再一次的失败,代价是那条信任的纽带变得更加脆弱。再次维持信任,需要付出,父亲要送他去大唐,做人质。
运没有犹豫,哈哈笑着抱了抱父亲,他去。为什么不去,这样一行,虽然危险,但归来之时,他在父亲心里的地位定不可同日而语。
这是赌博,以性命为筹码。运地傲气支撑着他的勇气。人生本就是一场又一场的赌局,这一次压上性命,也不过是玩了一把大的。
随着唐使入长安,一路上仍是傲气十足,对唐使丝毫未假以颜色。他始终坚信着,这些人此刻即使颐指气使,早晚有一天也都会成为他刀下魂、膝下臣。
说是大将军。却从未有过实权,心里只是冷冷的,从不曾真的在乎。私底下,他大唐朝的兵书,体察大唐地民情风土。
在外。他生活糜烂挥霍。肆意纵酒声色。是长安城里出名的色将军,他乐的得此名,最好让大唐皇帝认为他是一个只会玩女人喝大酒的酒囊饭袋,敌人越是轻视他,他越安心的玩乐。
身边地女人越换越勤。他看着那些胭脂粉黛,看着她们嬉笑,看着她们妩媚。享受着温柔乡。
纵情之时越是狂欢肆意,当独自回到府邸,面对苍苍夜空,孤星闪烁,心底便越是觉得冷清寂寥。独自凭廊而立,仰望夜空。却觉得四周地房舍都显得压抑。他想找一个开阔之所享受一望无边的豪迈和畅快,偏这皇城之内林立的皆是房舍。哪有一处可任他肆马狂奔。
扭头看向卧舍,冷冷清清,让他想起了红尘女子常常提起的一句话:莫要让奴家独守空闺。
呵呵,他是否老了?怎的突然觉得累了,突然觉得寂寞?真是可笑。独回卧床,仍是一人滚了满床。
无牵无挂,无忧孤傲。这样不好吗?独身一人,才是自由。
他想,此时他若是有家室,来大唐做这表面上地大将军〉际上的俘虏,心里恐怕就有了牵挂,又怎会像现在这般肆意而为的爽快。
虽然如此安慰自己,但很多事情却已经发生了改变。运越来越厌倦红尘女子,开始买一些风尘味稍淡地回家做宠姬。
又经月余,他发现自己开始无法得到满足,这就比较可笑了,他正值壮年,这没错,但也不至于没有女人能满足他吧。
问题也许并非出在他精力过旺,运慢慢摸索,就发现,实际上,是他即使筋疲力尽了,仍觉得空虚,一点都感觉不到满足。这大概不是身体上的不满足,而是精神上的不满足…
他很疑惑,该如何得到满足呢?是因为那些女人还不够美、还不够可爱吗?
他找不到原因,越发难以得到快乐,生活开始变得沉闷,有时甚至几天几天的不出家门。运小将军病了,他的心,得病了。他不知道,他现在需要的是爱,是一种感情地付出与收获…
李治登基,运朝拜时面上始终挂着冷淡地表情,这个新皇帝,明显不如他父亲硬派狠辣。只是,他没有想到李治竟然单纯愚蠢到令人咋舌的地步,李治竟然放他回西域,想以德服人。
运冷笑,不停地冷笑。李治的脑袋里面装的难道都是豆腐?当政者,面对边塞虎狼,竟然想以德感化。运真想大笑三声,然后指着李治骂他是棉花球脑袋。
有这样一个皇帝来做他的敌人,他不乐都对不起李治的智商。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想往,运开始风风火火的卷铺盖准备滚蛋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