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学进一咬牙,看了露西一眼,恨恨地道:“下去堵!”
十个人同时深深地吸了口气,贴着豁口下沉,下面的水流到是比上面和缓一些,几个人身子紧紧地贴在一起,眼见着麻袋儿一个一个地丢下来,沉在水底,没有再被冲走,路西吐出口气。
在水底下,路西由于本身练气,此时内息自动运转,到没有感觉到怎么难受,但是其他的人可就受不了了,不一会儿,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儿的汉子就眼翻白眼晕死过去,路西手一动,雪白的蛛丝射出,卷着那人送出水面,立即听到上面有人下来,七手八脚地把人救上去。
时间在这种情况下总是显得很漫长,就在路西隐隐感觉到憋闷,其他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昏死过去,人们开始感觉到绝望的时候,她忽然听到岸上隐约有欢呼声传出来,蛛丝被人拉动,路西大喜,借力浮上岸,踩着水蹬上城墙,就看到前面的水中有一排冲锋舟,正冲锋破浪地赶过来。“终于来了,人民解放军啊!”路西擦了把脸。
她的精神还好,其他人就没她这么好运气,上来之后昏迷的昏迷,就是身体好一些没昏迷的也滩在城墙上面动不了了。
方余看着欢呼着的人群,看着穿着橄榄绿军装的战士们,看着他们毫不犹豫地跳下水去,看着他们动作迅捷地接了民兵们的班儿,看着大家拼命似的想要保护自己的家园,想要保护自己的父老乡亲,心底深处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感动隐隐浮现,他死死地忍住,才让已经到了眼睛里的泪水没有流下。“路西,我想唱歌,我想拉小提琴,八年还是十年了,我不曾有过这样的冲动。”
路西微微一笑,她的心里,似乎也有那么一点儿东西改变了,以前觉得没有意义的事情,其实还是有意义的,她曾经的部队,曾经的战友们,也许永远不能和这些人一样,成为人们心目中的英雄,被国家和人民永久地记住,他们只是黑暗里的幽灵,可是他们所做的事情,其实和这些人民子弟兵没有不同,不能说没人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就完全没有意义。
“快看,飞机,飞机来了!”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低呼,路西抬头,就见一架接着一架的飞机,呼啸而过,系着鲜红的浮木的麻袋从天而降!
“大饼,是大饼!柄家给我们送吃的来了。”
人们欢呼着把麻袋解开,把一张张烙好的大饼铺递给老人,递给孩子,路西的手里也拿了一张,她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香甜的气息一瞬间充塞了整个口腔,这是六十年代啊,六三年,全国还处于很困难的时期,这个时候的大饼,比二十八世纪的成箱的美金,都来得珍贵得多吧。想到这里,路西不由得轻轻地笑出声来,她那张逐渐被藏马养刁了的嘴,似乎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伺候。恩,不如带一块儿回去给老板,六三年的大饼,不知道老板想不想吃呢?
(清影此时正呆在美国爱迪奥尔的实验市里,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天,天气不错啊,再说她有好几百年没感冒过了吧,难不成是有人想我了?清影摇摇头,继续做实验,心里默念了几遍驱寒咒语,今天中午要完成才行,她得赶回去把路西送走,叶海鸳那丫头还等着救命呢!)
洪峰又来一次,但是人们的心里充满了对胜利的信心,果然,零点钟,水位开始下降,大雨停了下来,天放晴,太阳高升。
一对又一对的冲锋舟从遥远的地方赶了过来,即使是黑夜,整个武邑县城依然暖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