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到达石家的时候,石家门前刚刚撤下的隔离带又重新围了起来,一排警察站在门前.几个路西不太熟悉的便衣警探正在查问石家的邻居和门前大街上的小商贩。
凤羽靠在青灰色的砖墙上,口中叼着一只香烟,他已经有许多年不抽烟了,现在重新开戒,显然心里的郁结之气不小。
“又死人了?”既然已经出了事儿,路西也就不着急进去,走过去和凤羽并肩站着。
“恩,就在十分钟前,送报纸的小扮儿发现石夫人死了。”凤羽苦笑了一声道,“当时我就在旁边的茶寥里喝茶,一直注意着,没见一个人进去,哎,一直觉得自己虽然不能和清影,藏马一般的非人类相比,但是纯以功夫来说,已经几乎是没敌手了,可是今天,却有人在我的眼皮底下犯下凶案,可笑不可笑,荒唐不荒唐?”
路西叹了口气,她心里现在正转着一个很荒谬的念头,可是如今看来,这个念头越来越像是真的了,只是不知道,这石家的人到底做了什么,这么招惹那东西的怨恨,“我进去看看。”
凤羽点点头,眼光忽然微微颤抖,路西顺着他的视线,就看到云子宵正从车里走出来,一身很爽利的西装,衬托着很阳光很俏皮的笑脸,即使在这阴沉沉的杀人现场,路西也能从这人的身上,体会到一种活泼与快乐,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快乐,路西却深深地感到悲哀,他这般幸福着。可曾知道,可曾想到,他的兄长正忍受着怎样的思念的折磨?路西一直不知道。云子宵是怎样死去地,凤羽先生不说。她也就不去探究,那是凤羽心底深处的伤痕,是很私密的东西,而路西,决不是一个喜欢探人**地女人。
“哟。师妹,没想到你来得比我都早啊,了不起!程凤那家伙,准是和美人约会,快乐得忘乎所以,早把案子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云子宵看见路西,几步窜过来,亲密地搭着路西的肩膀,一边推着她向石家走去。一边笑着打趣。
凤羽只是静静地子着他,带着纵容怀念地微笑,直到那两人进了石家的大门。才叹口气,转身回旅店去了。
这一次,路西见到了石家的主人——石行唐。一个风尘仆仆的老人。
也许是接连失去两个亲人。让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看起来有些憔悴,一身本来笔挺地西装。也变得皱皱巴巴,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路西放任云子宵去问讯,自己站在二楼小小的通风窗口前面,仔细地观看上面的痕迹。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到石太太遇害的卧室。
石家二楼的这四个卧室外加书房,都是一般结构,所以她很轻易地就找到了和石少爷卧室中一般大小的通风窗口,只是这里因为是主人的卧房,又临着后街,房间中有不少贵重物品,所以窗口上设置了百叶窗,防止有人从外面偷看。
路西轻轻地把百叶窗取下来,见上面的四根木钉子都是活动的,不由得叹了口气。
“有什么发现没有?”云子宵已经问完了石老爷,得知他也是刚刚从外地回来,还没进家门就听说了太太和儿子地死讯,其他的就一问三不知,连个仇人都说不出来,实在是一点儿收获也没有。只是说起作为凶器的那把手术刀地时候,他的神色有点儿不安,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有。”
“有?是什么?找到凶手了,还是说这真是自杀案件?”
“凶手不是人!”路西冷冷地道。
云子宵听着路西冰冷地声音,忽然觉得房间里阴森森地,寒气很重,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正想说点什么,就听外面哐当一声,他吓了一跳,几步窜出去打开房门,就见石行唐脸色惨白地站在门前,破碎的茶壶,茶杯滚落在不远处地地板上面,热气腾腾的水淋湿了石行唐的裤子,他却恍若不觉。
“石老爷?你怎么了?…石老爷?”
“没,没什么,刚刚手滑了一下。”听见云子宵的呼声,石行唐猛地惊醒,连忙低下头,弯身把碎瓷片收起来,踉跄着跑开了。
云子宵微微皱眉,觉得这人的反应还真是蹊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