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
皇上已等在那里,一一见了礼后,给皇上奉了茶。
定妃和皇上宠腻的将执儿围在身边。
“我的小祖宗,可把你皇祖母吓了一跳。”说话的是定妃,“生怕你有了什么闪失。”
皇上只是扬着笑意,一下下抚摸着那张小脸,每一下都掺杂着无限的爱意。
定妃叹了口气,“好在找的及时……”转而又看向我,“这一次多谢你了。”
我忙垂下头,不敢再看殿上的小人。
皇上向常公公一挥手,宫人鱼贯而出,手中托着翡翠绿,胭脂红等等一个接一个的新鲜物件。
“都赏了小郡主。”皇上说着,抱起执儿,让她自己在盘子里抓着玩,执儿的手在众多盘子里挑来挑去,终于停在了汉白玉的如意前,双手费力的举起看着皇上,待到皇上放下她,她把手中的如意交到了皇上手中,“给皇爷爷”还来不及说完,就被恍然明白的皇上一把搂在了怀里,待到祖孙俩欢声笑语的转了几圈,执儿便挣脱出来,奔到盘子前,宫人忙蹲下身子,把盘子放在她眼前,她挑了一串玛瑙佛珠,给定妃带上,我还来不及猜测她怎么知道定妃信佛,便又看她选了耳坠递给了四嫂,最后费力的拎着跟她一般高的高丽进贡的羊毫笔走到了6离身前,掰开6离的手,把笔送了上去。
一屋子的人已经乐开了花,半晌,皇上才缓过起来,看向6离,“等她再大点,一定要请个好师傅,这孩子是天赋聪敏,将来会有大出息,定能像她娘一般不凡。”
话音刚落,四周突然寂静下来,定妃艰难的一笑,“这孩子……的确像她娘。”
四嫂忙拉住执儿。缓解着气氛。“郡主。去挑你自己个喜欢地玩。”
执儿忙跑了过去。似乎早就想好了一样。直接从饰地盘子里挑出了那银白色地海棠镶簪。一边乐着一边往自己个头上带。四嫂本是笑地。却突然不笑。红了眼。“真像。连独独喜欢海棠也这么像……”
大殿一阵沉默。没有人出声。直到殿外走来娉婷地身姿。
侧妃姚氏扬着笑意迈入殿中。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皇上没有表情地唤了她平身。
她走到6离身旁缓缓坐下。
她是大都督之女。是现如今在王府中品阶最高地女眷。
平日里,进出宫中,常已正室自居。
正室空着多年,本身以形同虚设,她姚舒幻也有自负的资本。
那个身影从勤政殿刚迈出来,我就跟在了他身后。
他迈一步,我走一步。
走到回廊的尽头,他终是回过身来,看着我沉默。
我抬起头,只问,“为什么?”
他看着我,出奇的平静,“什么为什么?”
“向定妃要我,是什么意思?”我微微攥了拳,“别说,只因为我偷了爷的心。”
“我看不下去。”
“四爷有什么看不下去?”我的眼中已生了怒意,“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你在他身边一日,我便如履薄冰一日。”四爷看着我的眼神异常坚定,“老八糊涂,我还不糊涂。你留在这是赌了命,你要做的事也是会掉脑袋的。你必须离开,为了你自己,也为了皇父。”
“爷是为我还是为您千金之躯的皇父?”我笑了笑,“6修不是糊涂,他是太清楚了。他不像你们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就是太求清楚了,而你们呢?怕是片刻的清楚都不想有。6修他是信我,所以他才放手,任我走这条路。你们可曾信过我?”
四爷偏了头,不看我,“信你,就是由你肆意往死路上走吗?”
“不走这条路的我,活着也如同死了。”我一连摇头,“我曾经像蝼蚁一样只求生存,小心翼翼却换了赐死二字,我不甘。四爷真以为能庇护我吗?你若能护我活下去,天佑二十一年的时候就不会有人当着你们的面倒下。”
四爷眉头紧蹙,“我从未想过那许多,也求不了其他,只想你能活着。”
“四爷,你要相信我比任何人都想活下去。”我自他肩头走过,顿了步子爷还是恨我吧,将来会有很多人恨我,所以我希望那时四爷可以少恨我一些。”
为给林贵妃庆生,皇上在贵妃殿设宴。
宴会上,我立在皇上和林贵妃身后小心伺候着。
几个皇子轮番的祝寿,我望向殿下,在人群里看见荣嫔和一旁伺候的袁欣诺。
喝到兴起时,皇上回头向我一招手,我忙走过去。
“今儿个大喜,你也别傻站了,去下面和他们玩闹着。”
我不再推托,便从殿上一步步走下来,不知道该走到哪里好,就看见不远处荣嫔向我招了招手。
我轻笑着走过去,她让欣诺在她身边加了个位置,拉了我坐下,又命人加了副碗筷,我还来不及道谢,她便拉着我的手说,“你对我们的恩惠太多了,这么点小事,你就莫道谢了。”
端起了酒杯就看见四爷出神的望向这里,我不再看他,桌上喝了几杯,就借着醒酒拉着欣诺在殿外吹起凉风。倚在廊上,拉出她的袖子,看着她戴上了我送的白玉镯子,一笑,“喜欢吗?”
她含着少女的娇羞,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