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透了窗纱,照着这个不眠夜,一嗟一叹都是无言。\
身边的女孩子先是呜咽着,后来就没心没肺地睡着,看着她泪痕犹在的甜美睡颜,子朗叹了口气:看来,还要再给她一些时间,毕竟每次都把自己老婆弄哭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第二天,她开始躲着他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离得远远的偷看他。子朗付之以淡笑,小春儿啊,你还真是没长大!他由着她躲,自己一个人倚在榻上看书。天高云淡,?草荻花,秋风牵动几缕墨,他和萧瑟的落叶凝成一道风景。
“嫂嫂,我又来了。”春儿回头,俊秀的少年在秋日中笑得那样耀眼。她忙招呼子墨坐下,两个人投壶喝茶倒也快乐。春儿时不时回头瞧着榻上的子朗,他神情专注,似乎根本不关心这边在做什么。
于是她就故意笑得更大声,懒猪却还是不瞧她,干脆把书合上眯着眼睛睡。春儿急了,丢下子墨冲过去摇他:“懒猪,你不许睡!”子朗微微睁开眼睛,笑道:“春儿玩儿累了?”
春儿噘着嘴说:“你这人真是无趣,这么记仇的。”
子朗失笑,小春儿,也不知道是谁从早晨起就别别扭扭的呢!他笑笑说:“春儿今天这样用力大笑,不累吗?”
“不累!”春儿气呼呼地抓过他手中的书,重重地摔在他身上,扭过头又去和子墨一起喝茶了。女孩子总是这样,隐隐觉得是自己的过错,却一定要生气。人家要是来轻声细语地哄着,她会生气;要是由着她胡闹,她就更生气。但是,如果这个人对她来说不重要,她根本都不会去想,越是在意的人,她越容易对他脾气。
子朗也只是想要给她一定的自由而已,让她不必那么尴尬,让她不必因为“试试”而花容失色。明明是春儿先躲着,但此刻她却认为他是在无视在冷落在记仇,她不高兴,非常非常地不高兴!
“嫂嫂不开心?”对上子墨的清湛双眸,春儿忙舒展眉头,脸上堆满了笑意:“不是啦,今儿……今儿个不太舒服。”
子墨认真地说:“那就不要再玩儿了,会累坏的。”他站起身,笑得满脸阳光:“我先回去,等嫂嫂身子好些了我再来。”
等子墨走了,春儿无聊地在茶船前坐着,重新泡了一壶茶一个人品着。凝神之间,思绪又飞到多年前的春日午后,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的垂髫女孩,和那微笑着放风筝的束少年,踏着萋萋芳草,隐没在江南秀色中…….
心里又觉得堵得慌,春儿才没错,春儿不过是要一份自己的幸福,才不要那懒猪给自己脸子看,也不要再陪他试什么感觉!
烦躁地抿了口茶,春儿愣住,怎么刚才一直都没现,紫砂壶中竟是翠**滴的竹叶青?!
子朗笑着走过来:“春儿的茶可否赏我一杯?”
“不给!”什么都是他惹的,哪有那么容易原谅他。子朗坐下,径自倒了杯茶。春儿本以为他又会来抢自己手中这一杯,厚颜无耻地喝下,见他自己倒茶,却又没来由的失望。她别过身去暗暗生气,什么了不起的,就是不理你,就是不理!
子朗轻声笑笑:“竹叶青?”
春儿横过来一眼:“是又怎么样?我就是要把它都喝掉。”
子朗又笑,放下茶盏绕到春儿身后,缓缓环住她的身子:“外面风凉,又玩儿出一身汗,还是回屋歇着吧。”
春儿的身体猛地僵住,肩膀微微颤抖着:“懒猪,是你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