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去?”水柔立刻两眼放光:“那我和你一起去。”
“水柔也一起去啊,不行啦。”春儿连连摆手:“子朗不愿让人知道他跑去哪里,他不喜欢有人打扰。”看水柔生气了,她便开始跟水柔商量:“要不,你在山下等我,我一个人上去好不好?”
水柔倒也是个痛快人,马上答应了,而且说得还挺让人感动:“我四哥最烦别人扰了他的清净,所以这些年谁都不知道他不在家的时候去了哪里。要是见你带我去,没准儿一生气把我们俩都赶回来。那我就不上山,我就是想路上在马车里陪着你。”
这时,龙井拿来一身粉红的衣裙,水柔皱皱眉说道:“不要这个,给我四嫂拿件素色的。她正病着,把脸色衬得再惨点儿才好。也不要擦胭脂,就这么可怜巴巴地去,我四哥一见就心疼!”
春儿让龙井帮自己套上件绣着梅花的白色衣裳,还是有些犹豫:“真的要这样吗?不用弄得好看点儿?”
“不用。”水柔说着,伸手又把春儿睡乱的头弄得更乱,这才满意地笑笑:“嘿嘿,我四哥一见这小模样,还不痛彻心扉啊。”
春儿脑海里出现了和子朗相见的情景:他心疼地把春儿搂在怀里,深情款款地说:“春儿,一切都过去了。我们永远不分开。”然后春儿还“嗯”了一声,使劲儿点点头,接着两个人拥得更紧。
她自信满满地去照镜子。立刻被里面地白影吓了一跳,尖叫一声:“水柔,我不能这么去,子朗会以为我是活鬼的。”
水柔不依:“这样他才知道你想他,想得都生病了。唉!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你好不容易赶上一回憔悴,就这么去多好。”
春儿拗不过水柔,只好依了她。这次出门不比在碧家做大小姐的时候。怎么也要跟长辈知会一声,于是水柔又陪着春儿到跑到朱夫人哪儿。她摇着朱夫人地胳膊说,四嫂诚心要把四哥找回来,娘一定不要阻拦。朱夫人当然希望子朗快些回家,思忖之下,觉得春儿和水柔两个女流晚上出门不安全,又给她们派了几个精壮的家丁跟随。
这一路饱受颠簸之苦,春儿觉得自己简直都要被马车颠碎了。她前一晚受了风寒,烧还没退,又这么一折腾。脸色更加苍白。水柔路上不停地出主意:“四嫂,你一见我哥啥都不要说,扑上去抱着他就哭,他一准儿心软。”过了会儿她又说:“四嫂,不然还是色诱吧,这个会比较奏效。”
于是春儿脑子里一会儿是扑到子朗怀里装可怜,一会儿是搂着子朗亲两口,一会儿又是对着子朗脱衣服,她把见面的情况想了无数次。想着想着心里就是一酸:子朗,子朗。春儿想你了,醉溪爱是谁是谁,春儿现在只要子朗。
昏昏沉沉时醒时睡,终于到了地方。春儿顶着乱蓬蓬的头一个人上了山。这时已是清晨,山上笼罩着薄雾,石阶上铺了一层如雪秋霜。凭着以前的记忆,春儿沿着崎岖的山路上行,她身体虚弱,没走多远便累得头昏眼花,但心里只要一想到可以马上见到子朗,就浑身充满了力量。
穿过竹林。马上就到了那间雅舍。春儿恨不能生了翅膀飞过去。从来都没有这样想念过一个人,从来都不曾如此盼望见到一个人。这种急切促使她飞奔过去,推开门大喊了一声:“子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