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这件事,她才舒了一口气,感到全身乏力,仰头靠在座椅上,透过墨镜望着车窗外小巷的景色。小巷很幽静,偶尔才会有人走过,而且都是些退休在家,拄着拐杖提着鸟笼遛弯的老人。
这时,远处慢慢走过来的一对夫妻,手里拉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说笑着从他车旁走了过。
郑露突然很羡慕那种家庭的温馨,那种感觉距离她仿佛已经很遥远了。结婚的那几年,丈夫还能把自己当宝贝一样疼爱,随着时间的流逝,生了女儿之后,尽管自己眼角尚未长出鱼尾纹,尽管自己依旧清纯美丽,回头率一如既往,可丈夫对自己的感情却慢慢疏远了,难道这就是传说的审美疲劳吗?
她很无奈,丈夫的风流韵事总是不经意地会传到她耳朵里,丈夫望着他的眼神越来越空洞,经常找一些老掉牙的借口不回家吃饭,夫妻生活有时候一个月也难得有一次。当丈夫深更半夜一身酒味和胭脂味回家的时候,她的心头就会像被压上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常常涌上莫名的伤感,甚至有一种想报复的冲动。
可惜,她不是一个放纵的女人,她已经习惯了丈夫带给她的奢侈的生活,她不能给丈夫任何抛弃自己的借口。同时,从小受到的良好教育,也让她没办法放纵自己去接受另一个男人的爱抚,那种滋味想想都会让她恶心。
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的事与愿违,恶心的事情,总是要找上自己。她甩了甩头,不愿再往下想。思绪回到死去的丈夫身上。
丈夫终于走了,永远地走了。那块压在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随着丈夫的死而消失了。她想着,今后再也不用因为丈夫的背叛而揪心伤痛了,可以重新开始一个新的生活。
可是,恶梦似乎远没有结束,就在她看了那刚刚接到的短消息之后,她才明白了这一点。夜很长,梦也会很长,有时候,一个恶梦过后,还会接着另一个恶梦。——没人喜欢恶梦,更何况是她这种美丽而富有的女人。她必须想办法终结这些恶梦。
郑露从包里取出一包软中华,弹了一支出来,熟练地叼在嘴里,又从口袋摸出一个亮晶晶的打火机,当啷一声打燃,轻巧地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让浓浓的烟雾在肺里萦绕,然后才慢慢吐了出来。
这时,车门一侧车窗玻璃被轻轻敲了两下。郑露侧脸瞧了瞧,打开了门锁。一个理着寸头,身体高大健壮的年轻男子低头钻了进来:“表姐,找我有事?”
这寸头是郑露的一个远房表弟,名叫赵山。是个混社会的小混混,这种人有一个正式的名称,叫做“社会闲散人员”。
“嗯!”郑露取过车窗玻璃下的那张写了字的纸条,递到赵山面前:“这个人认识吗?”
赵山凑过头来,仔细地瞧了瞧那纸条上的名字和单位,嘿嘿一笑:“这个人都不认识,那我赵山在清河地界上也算是白混了这么多年了。”
郑露淡淡地笑了笑,当啷一声,亮晶晶的打火机冒出小小的火苗,将手中那纸条点燃,然后伸出了车窗外。等待火苗快烧到手指了,这才松开。一阵微风吹过,将那纸条的灰烬卷着,如同一只难看的黑蝴蝶,飘飘地落在了车后面的地上。
郑露关上车窗,拿过前挡风玻璃下那张现金支票递给赵山,淡淡地说了句:“让这个人永远闭嘴!”
赵山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接过那现金支票瞧了一眼上面那一长串令人心动的数字,嘴角浮现出欣喜的微笑,将支票在嘴唇上吻了一下,揣进了上衣口袋,低声对郑露道:“表姐,我办事,你放心!”
“嗯!”
赵山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路边。
雅阁车轻巧地启动,徐徐开出了小巷。
赵山竖了竖衣领,左右瞧了瞧,然后低着头匆匆朝小巷的另一个方向走了。
赵山从小巷边上停着的一辆陈旧的普通型桑塔纳旁边走过后,这桑塔纳车里慢慢露出一个人的脑袋,转头朝赵山的背影嘿嘿一笑。等他走远之后,这才打开车门下了车,朝郑露扔掉的那张字条灰烬快步走去。
这人当然就是穿越过来附身在法医身上的乔智。(全本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