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我这样想,身边的这些个侍卫们也同样意识到了这紧张的情绪得到缓解之后,众人禁不住议论纷纷,掩饰不住喜悦的心情:“看来王爷的伤势并无大碍啊,实在是太好了,天神庇佑啊……”
我微笑着点点头,冲这些忠心耿耿的侍卫们说道:“这下总归可以稍稍放心了,不过咱们还是不要放慢度为好,最后赶在天黑之前渡过辽河,否则又要在野外露宿了,这滋味可不太好。”
“嗻!”众人齐声喏道,然后各自踩着马镫翻身上去,继续踏上行程。
我们又风尘仆仆地赶了五六十里的山路,终于在黄昏时分,遥遥可以望见前方的辽河了。此时由于正值仲春,锦西大片蜿蜒起伏的群山上融化出大量的雪水,千万条涓涓细流,逐渐汇聚到辽河之中,致使河水涨高了许多,几乎漫出河床,淹没两岸的田野。
策马奔驰到辽河岸边,举目远眺,却没有现任何浮桥的影子。我略一沉思,明白了:此处地势坎坷,河床狭窄而且水流湍急,根本无法架设浮桥,大军渡河之前,必然是在地图上所标示的下游平坦开阔之地,水势平稳的水段架设好浮桥才通过的。于是我派了几名侍卫,令他们前往下游去寻找浮桥所在。
此时正值夕阳落山,余晖撒落于水面之上,河水滔滔,滚滚东逝;周围群山相映,苍莽粗犷。又兼各色野花交织其中,绽放于漫山遍野,的确是一幅壮美而瑰丽地夕阳画卷。我挂鞭下马,缓步踱至岸边,忽然想起了大学时曾经在论坛上和一位爱好诗词歌赋的网友交流过自创诗词,他有一[长河吟]就写得豪气干云,却有充满柔情恨意。过去了这数年时光,我的记忆逐渐褪色。那长诗也记不完全了。只能勉强记得开头和结尾:
“滚滚歌去英雄浪。铮铮泪打芙蓉妆。丹心枕剑寄热血,雪衣抱琴向夕阳……怒向焦尾弦绷断,未终长河人已亡。行云流水音犹在,从此曲误无周郎。猎猎旌旗悲风卷,瑟瑟盔缨满秋霜。长河吟,殇长江。”
不知道能够写出这等绝妙好诗的,究竟是如何人物?只可惜网络是虚拟的。我始终未曾与此人见过面,就姑且当他是个怀才不遇,感慨古今的浪子吧。如今时空转换,当时的我怎么可能想象到会有一天,自己能够站立在辽河边上远眺悬崖陡立的苍莽群山,有机会见证到甲申年地混沌夕阳呢?这里距离山海关,也只有两百余里地路程了;而那场载于史册地著名大战,距离现在也只有短短数日。到那时。这残阳会不会被一片石河滩上恶战之后的鲜血所染红呢?
由于河水滔滔,激流所携卷出来的涛声几乎充斥了我的听觉,因此感觉不到任何其他细微的声响。但奇怪的是。站立了片刻之后,我突然有些奇怪的预感,总觉得背后似乎有些潜在地压迫感在悄悄袭来。诧异地转过身来时,只见周围的战马们已经开始警惕而敏锐地转动着耳朵,逐渐焦躁不安起来,开始原地徘徊,马蹄的铁掌底杂乱地踏在岸边的鹅卵石上,破碎而仓惶。
身边这数十名守卫我的亲兵们显然已经觉察出来了不对,他们个个都是身经恶战而磨练出来的勇悍之兵,任何微妙的苗头都不至于被他们麻痹忽略。
“像是有一队人马向我们这边疾驰而来……大概有两三百个!”已经有人迅地判断出了这支不明身份的马队究竟是如何规模。
我心中疑惑,这究竟会是谁派来地呢?眼下并没有什么军事调动,而且就算是盛京城里留守地王公贵族们出来行猎,一来不至于如此疾奔驰,二来也绝对不至于远远抛开城郊,跑到距离京城四百余里辽河边上来啊?而且似乎很明显,这队不之客是冲着我这边来的。
虽然眼下未出辽东,整个关外都已经并入大清的版图,因此根本不可能出现明军或者其他敌对军队,现在朝这边赶来地一定是八旗铁骑,但是究竟是何缘故,一时之间谁也不能明了。
“马上戒备,准备对敌!”我高声命令道,不知怎么的,心头的戒备油然而升。
“嗻!”众侍卫迅上马,取弓搭箭,齐齐向马蹄声渐渐接近的方面对准,只要一声令下,就会立即投入战斗。
转瞬间,一大队骑兵已经转过山来,逐渐显露出来,他们正快马加鞭,疾向这边奔驰而来,马蹄奔腾之声几乎震彻山谷,连大地都震颤起来,果不其然,根据目测,起码也有两三百人之多。我看清楚他们身上是正黄旗服色,心下奇怪:这究竟是谁的手下,是不是冲着我来的?”
我用目光示意一下身旁的亲兵,他立即高声询问道:“来者何人?”
很快骑兵队伍中就有人回应道:“我等受步兵统领何大人之令,前来护卫福晋,请福晋勿疑!”
周围众人转过头来用目光询问着我的意思,要不要他们停止戒备。我刚要抬手下令,却忽然觉得情形似乎不对,因为说话之间,那队骑兵已经逐渐进入了强弩的射程之内,却丝毫没有勒马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加快了度。
“你们果真是何大人所派,如何不立即停止驰进?”旁边的侍卫们也觉出苗头不对,于是高喊道。一面高度警惕地保持着迎战状态。
然而对方这一次却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我隐隐看到队伍当中的许多军士已经开始取弓在手了,糟,果然是冲着我来的,显然是要取我的性命。我的脑海中迅转过这个念头,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踩蹬上马。
“福晋小心!”在几声焦急的大喊声中。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听见鸣镝地尖锐声,就已经有一支羽箭从耳边疾掠过,险些擦破油皮,我心头一悚,脚下一个不稳,踏了个空,险些失去重心跌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已经有身手敏捷的侍卫上来搀扶我了。
我忽然想到。此时倘若就此逃走恐怕祸不单行。对方有两百多人。而我这边只有不到五十人,而且在后面不断射来箭矢,那可如何抵挡?恐怕多半只有受死的份了。回头一看,周围这些训练有素,武艺高强的侍卫们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他们已经临机应变,在瞬间已经组成了一个应对骑兵冲锋的阵营。眼见箭在弦上。我高声下令:“开弓!”
这一声令下,己方阵营中齐刷刷的飞出了数十只羽箭。
时间仿佛凝固在那些羽箭出的嗖嗖声里,奔腾而来地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