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武给萧如月瞧得奇怪,他叫人给她送来珍珠燕窝粥:“萧箫,你守了三天,吃些东西再睡。”
萧如月没拒绝,让他也坐下一同吃。在两人开吃不过几勺的功夫,有人怒气冲天地闯进这临时驻地,一脚踢开一扇厢房的门,挨着房儿找人。不多会儿,找到李明宪养病的那间屋,马上传来一道的嘶吼声:“那害人精在哪?小王跺了她!”
“不好,那小霸王来了。”李明武眉头皱起来,萧如月问起他所忧何事。李明武苦恼地答道,“我们的十九弟,广原小王爷。”
萧如月了然地哦一声,道:“既是兄弟,为何愁?”
“我们这十九弟,脾气火暴得紧,”李明武为难地看一眼萧如月,“只怕萧箫要受些委屈。”
话音未落,噔噔数声冲步,厢房门给踢开,一个玄袍皇家少年,丝上束,扣镶红绒球金冠,扎金蟒腰带,玉面绯红,冷眉似刀,乌目圆瞪,怒焰腾腾,气势万钧地瞪着屋内之人。
李明武站起来,道:“十九弟,来用些粥。”
小胖墩?印象里那孩子胖乎乎的,鼓着小肚子,可爱的小模样和现在这副霸道贵公子形象不太像。萧如月恍了恍神,定下心思,握着玉勺的手,继续往嘴里送粥。
“阿武哥,就是这,”似乎是要骂人的话,在对上萧如月微弯的眉眼时,广原小王爷生生地又给改了,“这人叫明宪哥受伤,吃亏,丢脸,是不是?”
李明武明显有点儿错愕,广原小王爷的脾气比他所担忧的要收敛很多,他看了眼低头喝粥的萧如月,起身把人带到座位上,在中间瓷盆里给他舀了一碗,让红绒金冠少年喝了去寒气。
“阿武哥要不忍心,交给小王,本王定然打得她招出幕后主使人。”
“十九弟,和萧箫无关。意外罢了。”
“意外?”广原小王爷用手搓搓鼻子,下巴动了动做磨牙的动作,“明宪哥去半条命,她毫无损,怎么没有干系?”
李明武呵呵笑两声:“大哥要护一个人,自然不会让她伤着。别给慕容家那伙人编的话给骗了,十九弟,这位萧箫,以后会是你嫂子,别失礼。”
“什么嫂子,她又不是明月妹妹!”偷偷瞄两眼萧如月,广原小王爷挑刺儿道,“这回,人瞅着感觉倒是像,不过,怎么没带金镯金项链?我们明月妹妹什么都不喜欢,就爱金饰。前回那个,全身都是金,连脚上都穿金鞋,你也太寒酸太不敬业了。”
萧如月一口粥呛进鼻子,李明武咳笑两声,连声叫广原小王爷同喝粥。皇家少年不甘愿地坐下,腮帮子鼓起来,圆润的脸看起来像桌上新鲜冒热气的白面包子。萧如月轻咳一声,收回视线,专心喝粥,把个帅小伙看成食物,大概是饿了。
“喂,叫你呢,”萧如月看过去,广原小王爷道,“看在你长得像份上,跟本王回府,让小王赏你几箱金子好好扮。”
萧如月微笑不语,这时,有人来报公孙家小公子求见。
“他还敢来!”广原小王爷一听便爆了,拍一记桌案,在碗勺的撞击声中撩襟摆冲出去。李明武微微摇头,招呼萧如月喝粥,不用理会。
厢房数十米外,广原小王爷喝一声滚,来客道:“明月妹妹在里面是不是?让我去见她。”声音暗哑而沉郁,不像年轻人。
夹在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粗嘎声线像火一样飙飞:“再不滚,对你不客气!”
“我说一句话就走。”
“你以为本王还会信你这等无耻之徒吗?”恶狠狠的语音里还夹着拔剑的声音。
“天山哥哥,王爷哥哥,你们怎么又打架了?”林诗佳娇气的声音加入两少年之间。
“滚开,谁是你哥哥!”广原小王爷骂道。
“诗佳妹妹,有没有摔疼?”公孙天山焦切地问道,转头又回敬“你这般待诗佳,也不怕明月妹妹伤心。”
“呸,收起你这假腥腥的一套,若不是你这小人,明月妹妹怎么会出事?”
“若不是你扣住明月妹妹不放她回府,事情怎么会闹得不可收拾?”
“混蛋,你还敢耍赖,你以为明月妹妹是傻瓜,你喊得再响也没用,她不会见你的!”
两人似乎纠结在往事之中,一个狂暴,一个压抑,打小起两人就不合,此时话不投机,两人立即打斗起来,院子里双剑乒乒乓乓撞击,间或飘有林诗佳娇呼声,吸气声,抽泣声,紧张地叫喊不要打。
萧如月微微打了个呵欠,李明武嘱她好好休息,命人收拾了东西,掩门出去。过院子时,他出声阻止两少年打斗:“要闹出去闹,别扰了人安睡。”
“阿武哥!”林诗佳的叫声有点儿尖锐,“你光疼那个假货,都不管诗佳了吗?”
李明武嘘声,把人带远,渐渐地便听不到声音。
萧如月很快入睡,醒来时,屋子里点着一根细蜡烛,光线不太亮,朦朦胧胧地照亮床边的青年。李明宪见她睁眼,冻人三尺的冷意收起来,道:“可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