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佛治病救人的法子是很奇怪的,相当的惊世骇俗,心里承受能力较差之人怕是会被她的法子活活的吓死。
“你必须静养”。她曾交代。
所以,长孙无病很认命,也很听话的把身上的所有担子全数撂下,暂时忘了自己是长孙家的长子嫡孙,忘了自己该背负的使命,忘了所有的一切,乖乖的听他小妻子的话,静心的当个病人,好让他的小妻子不至于太早的当上寡妇。
他并非求死心切,更非求活心急,死活,到了一个程度,不过是一种说法而已。能喘气,能睁眼,他就是活着。
他从不曾奢望过自己可以像个常人一样过生活。
静养,一般人无非是认为该有个安静的环境,而后好好的休养,比如说,天天当个老太爷,安坐安乐椅上,不然就是躺在床上,三餐外加茶点宵夜的喝药当补。
实则不然,至少,长孙无病绝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此刻这等模样叫做“静养”。
他不曾有一刻静得下来。
那日之后,他不再只是喝药吃药膳那么简单,他开始洗药浴了。每日午时,一个大大的浴桶便先行摆在锁秋阁的院落中央,习总管分配来的两个年经力壮的男仆加上秋平和夏雪努力的提着一桶一桶的热水将大浴桶灌满,再由玉佛丢进各种各样的药粉,药材,有时候甚至有虫有老鼠模样的怪东西。
“玉——玉佛,这是——”。他绝不承认自己是被吓成这样的,他的脸色原本难看,苍白一片无可厚非。
“毛毛虫和死老鼠”,玉佛小姑娘很尽心尽责的解惑,“这些毛毛虫是在精舍的药草堆里长大的,它们身上的皮毛以至任何一处都有极佳的药效,还有这只老鼠,是我养的”。
她——养的。
她是一个姑娘家。
老天,长孙无病好想直接晕过去了事。
“你还站着做什么?快进去啊,要是水凉了,就得再换水了,你可别浪费了我的药材”。美丽绝俗的小脸一沉,大男人一句话也不敢有,咬着牙,被扶进了大浴桶中,当然,这一次是穿着衣服的,没有光溜溜的跑出来的见人。玉佛说在室外可以穿衣,瞧瞧,这是何等天大的恩赐。
“好烫——”。
“你们两个赶快压住他,不要让他跑出来”。
于是,两个年经力壮的仆人将长孙家的大少爷硬生生的压在他们也不敢碰的热水之中,脸色难看,还不停的咽口水,如果不是知道眼前的玉佛小姑娘是大少爷新进门的妻子,他们还以为这小姑娘是要谋杀大少爷。
这么烫的水,死猪都能烫活了。
“不要担心,只是烫了点而已,不会把你烫死的,里头有一味药可以防止热烫袭你的皮肉,好让其他的药材从你的皮肤入内”。
好吧,“毒医佛小”都这么说了,长孙无病只得乖乖的泡着。
而后,一桶又一桶的热水加进,他身上的汗,流得比水更急。
长孙无病一边泡着,另一边的大木桶便开始准备了,这一次,又是一桶桶的水灌入大木桶中,这一次,不是滚烫滚烫的热水,而是特意从长孙家用来珍藏物品的冰库里提出放置了三个时辰的冰水,又是整整一大桶。
三个时辰,热水泡完,长孙无病便被丢进冰水之中。冷热的极端,让他着实享受了一回死生边缘。
热极,能让他热得想要揪出自己的五脏六腑好透透气。
冰极,又让他想要揪出自己的五脏六脏也来的烤烤火,冷与热的煎熬让他不时的发出一声又一声的狂吼与低咒。
白天折磨的还不够,到了晚上,他还不能安枕,必须练着她教的内功心法一直打坐到天亮,不——该说,一直打坐到翌日的酷刑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