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于精舍十几年,这里的一花一草,她都熟悉万分,更遑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若是真站在那儿,还能什么都瞧不见。
是她眼花,还是他眼花。
“哪有人,你叫过来给我看看”。
“玉心,是真的在这里,不过,他已经是在我刚布的阵法里,明明是一样的东西,你却不一定看得清,看得明,怎么样,厉这厉害?”。
“是是是,很厉害,那现在人呢,你步的阵,总得破阵吧,无病要怎么出来?”。
“他自己会出来”。
“他自己怎么出来?不管怎么样,你把无病叫出来休息一下再说,至于这阵不阵法的,以后有的是机会,没有必要急于一时”。
“是是是——”。柳东泽认命的直点头,妻子说的是理,“小子,听到没有,快出来”。
不一会,就真的看到长孙无病站在他们的面前,眼前的一切,除了多了个长孙无病之外,其他的,不曾有一丝改变。
这是什么阵法?
常玉心从来不曾听说过,这是变戏法吧,好好的将一个人变没了,再好好的将一个人变出来。怔然仅是一会,她回过神来,捧着花茶上前,“无病,辛苦你了,来,先喝杯茶再进屋里去歇歇”。
“谢谢娘”。长孙无病笑着捧着茶具进屋去了,很乐意将这一方天地让给岳父岳母大人,他们的恩爱,可是他学习的目标,将来他和玉佛也能这样恩爱一生,那也是一种无上的福气。
“看什么?”。柳东泽不满的板回妻子,“要看就看我”。
常玉心受不了的翻白眼,这个男人,有时候真的幼稚的让人想要狠狠的一脚踹向他。“柳东泽,你敢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就该糟了”。
呃——
好,算他怕了她。
“别管他了,来,咱们出去走一走,家里一大堆的人,咱们夫妻都没什么机会单独相处”。以前只有玉佛一人,玉佛又爱安静,常常一个人不是在药房就是看书,不是看书就是在外头的药田里,他和妻子常常可以你侬我侬侬个没完。
“别走了,就在这儿吧”。常玉心将丈夫扯回,“先告诉我,这阵法你是怎么研出来的”。要是天底下的东西都这么好说,还有人想要拼死拼活还不能出人头地的吗?
“布阵不外乎五行八卦之类的,照着书本做再简单不过了,那些瞧了大半辈子瞧不出来的,只能怪自己笨,没有办法”。柳东泽的狂傲可不是没有道理的。
聪明,是他的特色之一。
“好,你聪明你有能耐,你打算让咱们的精舍在别人的眼中整个消失是吗?”。
“没错”。他将妻子拥入怀中,真是知他者,玉心也。“往后看看谁还敢到处乱吼乱叫扰了我们的清静”。
“是啊——”。轻轻的,她呼出一口气,“咱们的太平日是子,还得继续过下去,这儿山好水好的,往后小一辈长大了,也可以在这儿生活”。
“玉心,放心”。他将她,拥得更紧些,“我保证,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过下去”。
............
再简单的阵法,看在不懂阵法的人眼中,那都是厉害的。柳东泽和长孙无病双双合力,将精舍,包括玉佛的药草地也一并的纳入,直接圈入阵中,从外头看,这里不过是一片再普通不过的草地罢了,长满了杂花杂草。一旦不小心布入阵中,会经由另一条道,转向精舍后方再一直向前。
绕过精舍,直接无视,屋里的人可以看到外头的人一举一动,外头的人却无法瞧见精舍的存在。
这两天,有几位偶尔山上的猎户还仔细的瞪了半天,结果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栋房子就这么凭空的消失了,一点点渣渣都不剩,让人不得不怀凝,是不是之前自己眼花,或者,是记忆错乱。
柳家很是放心,日子仍旧可以平平安安的继续过下去,宁静仍旧。
却在阵法布下的五个下午,玉佛出了屋,便一直不曾回来。
长孙无病随后出去寻人,将整座山快要翻过来,都找不到她的人。
“玉佛,玉佛——”。
“该死的,尽敢还有人敢动玉佛,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手软”。
两个男人,一个痛失爱女,一个痛失爱妻。玉佛不是寻常小姑娘,不会随随便便的走失,天目山,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她熟悉万分。且她会轻功,至少,能够逃脱,她身上还有毒药,寻常人沾上一点,都会不小心丧命。
一般人根本就动不了她。
“泽,先到山下打听打听,看看山下有没有人看到什么可凝的人山上,玉佛在江湖上的虽然不曾结过仇,却有不少的人不认同玉佛的所作所为”。常玉心亦是忧心万分,从小到大,他们对玉佛都极其放心。
玉佛很聪明,早就知道如何自保,她的能耐,甚至比她这个当娘的还要厉害一些。她遇到麻烦是常事,玉佛不会的。
有时候,她甚至认为比东泽还是强上三分。
这会,她尽无声无息的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点消息也没有留下,让他们怎么能不担心呢,怎么能——
她的玉佛,可千万不能有事。
“我去,我去——”。茫然的喃喃着,长孙无病已经奔出屋外,朝着山下而去。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之前才经历过那样的决战,他首次见识到江湖人的真正打战,那么狠,那么绝,他甚至一不小心差点死在对方的手上。现在,玉佛不见了,她要是被一个充满仇恨,明明不关她的事,却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怪在她身上的莫名人士呢。
她才十六岁,她聪明却从来不会向任何人低头,她的率性可能会逼得对方下毒手,她要是有万一,有万一——
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