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天,直到入了夜,玉佛都没有回来,她是在翌日清晨,天刚放亮,才到的家,背上不再背着包袱,而是一个好大的竹褛,里头装着各种各样的药材,有些见过,像是随地长着的,再普通不过的药材,而有些,是他们压根就没有见过的。
只不过——
这药材也未免太多了些,通常,只要几味药,就可以医治的病,就算再重的病,能用的也只有那么几味药。
如若药材用得太多,就是她也没有把握的时候。
这种时候,实在是没有人开心得起来。
分配妥当,料理妥当,再煎成药,直到长孙无病服下之后再查看有没有效果,结果,效果总是不尽如人意,每一次,看到玉佛皱起眉头就知道。
情况,不乐观。
“玉佛,别忙了,再下去结果也是一样的,我不想你为我四处处奔波”。她很懒,如非必要,她是不爱到处走动的,为了他,她却做到这一步,他该知足了。
圆亮的美目,半眯着,凝着他仍旧苍白的脸,短时间之内,怕是再难染上血色,或许,这辈子也不易再染上血色了。
“傻话就不必多说了,该做什么我清楚,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就好”。
“我会好好养好身体的”。大掌,握紧她的小手,以往,她只需要料理家中自己种植的药材,不需要满山的跑,更不会让自己的手受伤,“你也好好休息,陪着我好吗?”。
“不好,我必须治好你”。
“玉佛,我的身体状况你再清楚不过了,已经治不好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好吗?”。
“我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在你的身上,为何还在乎这一些,你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不要紧,别防碍了别人”。
唉——
无声的叹息,她的固执,有时候还真的让人头疼。
“玉佛,我的生死,可以看透,也可以看清——”。
玉佛白了他一眼,“那你怎么看不到自己什么时候会受伤,什么时候会拖累这副臭皮馕,最后还让人把你整得要死不活,你要是真的能看到,早就躲过那一劫不就得了。再不然,你把事情告诉别人,告诉我,那时候,多一个人在场,事情就会不一样了”。
呃——
好吧,他承认,还真的没有什么能耐,刚开始看得到,所以,他自愿去承受一切,只为了有更好的结果。
结果真的出来了,是他看不到的,还伤得这么重,要不是玉佛和岳父一同努力挽回他的小命,现在早就在阎罗殿前当个小鬼,于无缘于世了。
“人生总是有太多的意外——”。
“的确”。玉佛略一沉凝,片刻之后,再直视他的眼眸,“长善老人还活着吗?”。
长善老人?
为什么问起他?
“不知道,应该已经往生了吧,他的年事已高”。如果还活着,应该成*人瑞了吧,“他已经消失了很多年都没有人见过他”。
理所当然的,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吧。
“长善老人真的没有后人了吗?”。
“有”。长孙无病很慎重的点点头。
“谁?在哪?”明眸,亮光一闪。
“我”。他一眨不眨的望进她的眼中,“你忘了,虽然长善老人不曾亲传我武功,不过,我练的是他老人家的武功秘芨,严格来讲,我也算是他老人家的传人,承的是他一脉”。
没错,没错,没错——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玉佛却直翻白眼,这个时候还开玩笑吗?他懂她的意思,“是哦,很了不起”。无风无浪的声音,却打着闷雷,“你真的没有听说长善老人有收其他的徒弟?或者,我该去问你爹”。
“也是你爹”长孙无病提醒,她老爱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我知道”。她只是还没有习惯罢了,“你该歇着了,今天说的话够多了”。
“不”。长孙无病摇头,抓着她的手,仍是不愿意放开,“玉佛,我还不想睡,再陪我聊天好吗?”。
“不好,听你说话太累了”。
呃——
“我几乎快听不到你的声音,必须竖起耳朵,聚精会神,才能听得七八分,还得自己想像理顺才能理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你先放在肚子里不会坏,等精神好点了再说”。
“是——这样吧”。微讶的张嘴,长孙无病是惊极了,他说得极顺口,还以为声音和平时一样,谁知道听在别人的耳里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好,我休息”。他也不想让他们太担心,“你陪我”。握着她的手,仍是不肯放,他需要她在身边才能安心。
“……”。
玉佛没有说什么,却也没有挣开了手。
长孙无病舍不得睡,在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的现在,每一刻都是极其珍贵的,他不想就这样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要睡,死后想睡多久都没有问题,绝对没有人会吵醒他,也吵不醒他。
说不睡,仍是睡下了,才一会的功夫,他的身体已经虚弱的不能随他的意愿而行。
玉佛多坐了一会,才费力的掰开他的手,握得很紧,他都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还把所有的力道都用在这种地方。
找长善老人不过是念头一闪,最后一击,是为真气的伤,长善老人的武功看得无异,却极其邪门,一般人,实难理解其中的奥妙,所以,长善老人才没有随意的传给别人,也没有听说过长善老人有什么后人。
眼下,这也是一条可行之道。
在机会少之又少的现在,任何一种可能,他们都必须去试一试。
“长善老人?”长孙浩怔然,“江湖上也有多年不曾听闻过长善老人的消息,他那个人向来都是神神秘秘的,就算他现在活着,找他也不异”。基本上,死活都一样难找。
“至于传人,更没有人听说,江湖最近出来的新一辈,也都没有一个像长善老人一样的”。能得到长善老人亲懒的人,怕是也不会是寻常人吧,“这很重要吗?”
“或许”她也不确定,“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找到长善老人,再不然也要找到长善老人的传人”。
“我知道了”长孙浩凝重的点头,“只是,若是真的找不到呢”。这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再不然,也得把长善老人的秘芨摸透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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