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佛——”。
没人应,不过,长孙无病已经不再继续叫下去,他能感受到玉佛的视线已经移到他的身上,真切的感受到。
玉佛一定是又在看书了,看得忘了自个儿在什么地方,也听不到别人说的话,除非是大声的几欲震聋了耳的言语,否则,玉佛还真的不会理会。
只是——
声音过大,还得担着她的怒火。
“什么事?”徐徐收起书,玉佛的明眸,一直落在长孙无病的脸上,眸中光亮意思明显,若是长孙无病能够看得见,也定然能够理会,只可惜,他看不见,光是靠猜,还真的猜不了一二分。
他最好有事,不然,这打扰之罪,可是很重的。
“你看了很长时间,歇一会吧,对眼睛不好”。路并不平坦,马车也会上下的颠簸着,他还必须双手扶着些什么,这样晃来晃去的,她不会被晃到头晕吗?
是好意。
玉佛收回了眸光,再度落在书上,长孙无病一伸手,摸了半天,才将玉佛手上的书夺了过去,他不怕玉佛生气,就怕玉佛不理会他,一路上,就已经够他受的了,他可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
他们,该说些什么。
她,也该好好休息,不该一味的沉溺在医书的境界之中无法自拔。
“长孙无病,把书还给我”。
“不给”。
“把书还给我”。贝齿开始咬紧,语气也不若适才的随性,她是真的会生气。
“我说过不会给你”。长孙无病将医书塞进自个儿的胸口,打定主意不还给她,“等你休息够了,我再还给你,现在,好好的休息一下,看看窗外,或许景色不是极致的美,却也是一番乐趣,你不这么认为吗?”。
这么认为?
到底是怎么认为?
从头到尾,她就没有好好的瞧瞧车外的景色,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干嘛去瞧那莫名其妙的景色,到处不都是一个样的嘛,她并不认为,是山是水就会有多大的变化。
看在有心人眼中,平地还可以生出东西来,更遑论其他。
“我不需要休息”。
“你需要”。语气一沉,长孙无病也不开心,她为什么就是这么固执,为什么就不会替自己想一想,坐着一动也不动。就算她没有知觉,他也会心痛,虽然他看不到,但是,他是真的会心痛的。
“需不需要,我比你更清楚”。
“你是清楚,可是,你决定忽视它不是吗?玉佛——”。
“你——”。
骑马在前头的朱笑听到马车内的吵闹声,皱了皱眉头,有股冒冷汗的冲动。基本上,长孙无病和柳玉佛是吵不起来的。
一个温雅的对柳玉佛百依百顺的男人,宁愿不要自个儿的小命当她的药人,怎么会忍心与她争吵。
一个是性情淡漠,不爱搭理人的女人。
这两个人若是吵得起来,他一定摘下脑袋给人当球踢,就是不信。不过,事情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也容不得朱笑不信。
车里的那一双人儿的确是在吵架,而且,还吵得很开心。
长孙无病的声音义正言辞的很,至于柳玉佛,声音冷冷的让人听得心里发寒,不过,她是真的气恼。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们气成这样,吵起架来。
认命的,朱笑举手,让队伍停下。
他必须保证长孙无病的生命安全,若是他们吵得太开心,柳玉佛一高兴,把长孙无病打死了怎么办。
他可没有脸回去见皇上,无法交代。
“先原地休息片刻再上路”。
“是”。
护卫们下了马,原地休息。朱笑也下了马,走到长孙无病与玉佛的车前,拉开车帘,里头的人还在认真的吵架,完全没有意识到,整个队伍因为他们的争吵而停留下来。
“你还没死够吗?”仍是想死不成?
“你知道我已经死过很多次,已经够了”,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
“你的样子明明就要找死”。
有吗?
长孙无病很认真的想着,没有,绝对没有,他可是比谁都爱惜自己的性命,这条得来不易的小命再有个万一,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他可是很小心亦亦的守护着。
除了她,谁也不给。
“玉佛,我没有想要惹你生气”。叹息。
“你不想都已经惹我生气了,要是万一你想惹我生气,我还不是要活活的被你气死”。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他何时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