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冲并不在意,也不起身,只是把袖子向上捋了捋,笑道:“大伙把鼻子捂好咯。”挥掌拍下,这一掌看似绵软无力,击打在青砖上没有任何声响,青砖一块没断完好无损,众人正疑惑,少冲轻轻地抬起手,看似完整无缺的青砖突然间裂变成一堆碎土。一阵风吹过,飞尘四起。四下里一片死寂,张希言、廖晖一起跪拜道:“请教头传授我们武功。”四下里跪成一片齐声大喊。梁兴笑道:“李教头本来就是来教大伙功夫的,不过要练一身好功夫要吃不少苦头的,更不可半途而废,你们都做得到吗?”众人纷纷喊叫做得到,少冲道:“练功有练功的法门,要循序渐进,你们若能听我号令,我便教,若是不能,我只有告辞。”众人纷纷应诺。少冲大受感动,抱拳道:“自今日起我便尽自己所学倾囊相授。”众人欢呼雀跃,将少冲抬起围着校军场转了三圈。
少冲当下召集各标标头、丁头道:“俗话说气力乃万功之本,要练好功夫,就要先打熬气力,夯好根基。我先教授你们一套体操,你们学成后再交给其他兄弟,今后每日勤加练习。”当下细细教授给众人一套体操,只寥寥数式,学来并不算难。不过一个时辰众人都已掌握要领,各自散去。
梁兴道:“教头真要按《操典》来教授他们?”少冲道:“《操典》乃是大家之作,博大精深,十分难得。唯一的缺点是太过繁琐,它将天下的兵阵之事统统囊括,独独忘了有几人能看的过来。我决定化繁为简,层次递进,择其优者而用。”梁兴叹道:“李兄果然不同凡响,梁某钦佩之至,今后凡事当唯教头马首是瞻。”少冲笑道:“梁兄过谦了,梁兄马背上的功夫可是当世少有。兄弟倒有个不情之请,梁兄可能传授我马上的本事?”梁兴呵呵一笑道:“李兄果真想学,在下自当倾囊相赠。不过纵然你学得弓马娴熟在这江南水乡也是无用武之地啊。难道李兄另有大志?”少冲微微一笑道:“梁兄如何忘了‘技多不压身’这句俗话。你我江湖浮萍,今日在这,明日又不知身在何处呢。”梁兴闻言大是感慨,正容答道:“李兄想学,咱们明日便开始。”
弹指间,花红柳绿,又是一年好春光。因训练得法,兵卒们都大有长进,贺老海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对少冲信任有加。虽然如此,铁心堂毕竟不同别的堂口,不光要日夜操练,还常常要外出公干,受伤流血倒在其次,常常十天半个月不能回来。陈南雁一人独守空房,日日愁眉不展。少冲思来想去,决定去见见中枢堂的副堂主汤玉露,此人主管荆湖人事或许能帮得上忙。等少冲到了中枢堂才知汤玉露已经于三天前调任钱粮堂堂主了。少冲暗自苦笑道:“这莫不是天意?”既然来了也就顺便过去拜望一下,钱粮堂所在的西花庄离中枢堂所在的桃溪不过一里地,西花庄靠近东湖,东北望去绿柳红花中有一座金碧辉煌的酒楼,少冲心觉眼熟,细一想原来就是那年自己与刘早一起喝花酒的阅江楼。少冲苦笑一声自己花了三年时光转了一个大圈又回到原地。
他心中正生感慨。只见一个四旬上下的矮胖文士迎出门来,自称汤雨露,少冲忙见礼,汤雨露连忙扶住道:“都是一家兄弟,不必客套,前几日接到久铭兄的书信才知道老弟要到武昌来。老弟放心,久铭兄交代的事情,我在离职前都已经办的妥妥帖帖。”少冲谢过。入座看茶,汤雨露道:“贺老海此人性情耿直,虽脾气有些暴躁,但心眼确实不坏。不过铁心堂终究不是人待的地方,这个久铭老弟在信里也关照过。下次见面我给你说说。”少冲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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