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回了少冲一礼,笑道:“李主事若要感谢,当谢洪老才是。一个月前他跟我说你在此参悟紫阳剑法,多则一月,少则十天就能挨到关口,到时要我点醒你一句。”少冲叹道:“洪老真世外高人,如此恩情李少冲何以报答?今日若不是兄台点醒,只怕我就要疯掉了。请教大名。”院士道:“在下吐故纳兰,武功院清风阁院士。李兄是我见过最爱看书的藏书楼主事了,一连八个月没有断过一天。”少冲大惊道:原来我已在这看了八个月书,自己竟然毫不知觉。
吐故纳兰道:“西隐一脉武功博大精深,如今研习的人已经不多了,这个地方除了洪老院主偶尔光顾,就剩你我了。”少冲得知白发老者便是前任武功院院主、继昌同门师兄洪春,不由得肃然起敬。吐故纳兰专门研究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起源、演变脉络和人物谱系,武功修为其实只是一般。
少冲概叹道:“洪老乃世外高人,武功在下无缘得见,不过继昌先生的武功是在下见过的最好的一位了。”吐故纳兰笑道:“继昌先生武功虽高,可在五色天碑上却远远不及洪老。”少冲惊奇道:“何谓五色天碑?”吐故纳兰道:“本院清风阁门厅内有赤、橙、黄、绿、青五块石碑,上面记录着天下武功有成者的姓名和高下。”少冲道:“天下英雄何止千万?有声名显赫的,也有寂寞无闻的。谁有胆量说自己能尽知天下英雄?”吐故纳兰笑道:“人力自然不能,不过要是有神帮忙就不难了。”少冲道:“神鬼之事虚无缥缈,自欺欺人而已,岂可当真。”吐故纳兰也不争辩,只微微一笑,道:“李兄见了便知道了。”
清风阁离藏书阁有三里地,是一座“凹”字形的高大石堡,石堡的大厅甚为广阔,门厅东侧有赤、橙、黄、绿、青五块高约一丈的巨大石碑。每块碑上都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姓名,赤碑姓名用字最大,共刻了二百七十三人的名字,其中二百五十六人的名字旁凿了一个小圆孔,吐故纳兰解释说这些人都已不在人世。剩下的十七人,少冲一个也不认识,遂讥讽道:“中原十绝,竟无一人入榜?别人倒也罢了,少林武德大师武功修为已达化境如何也不在其中?”吐故纳兰道:“这十七个人中西隐一脉的余牙子、钟纯子我曾见过,二人武功已达天人合一的境界,确非武德大师可比。”少冲讶然道:“那其余的十五人呢?把这些不明来历的人刻在上面岂不是故弄玄虚?”吐故纳兰道:“李兄有所不知,这五块碑上所有人的名字都是守灵人夜观天象得出的。天道神示岂能有假?”少冲轻蔑一笑,并不相信。吐故纳兰正色道:“守灵人生有灵异,与神灵相通,所传神谕无不灵验。”少冲莞尔一笑,心中依旧不十分相信。
橙碑刻有五百四十三人,健在的有八十九人,少冲仔细看了看,自己见闻过的有洪春、武德、白眉子、刘知之四人,其余的一个也不认识。
黄碑上密密麻麻刻着一千三百四十三个人的姓名,活着的有一百七十三人,排在第一位的是杨连古真。继昌的名字列在杨连古真之前,只是旁边已被凿了一个小圆点。木青、仇原、凌未风、紫阳真人、南宫极乐、朱子虚、金百川、段宁南、于化龙、枯骨僧等人的名字皆在其列。此外天火左使韦千红、现任武功院院主卿徳令也名列其中。
绿碑上有一千六百三十二人,健在的有二百四十一人,排名第一的是东方无瑕、第二名是顾青阳、第三名是张默山,第四名是苏清河,其余还有罗倩倩、李佩红、韦素君、陈南雁、钟向义、朱早、刘庸、段世嘉、陆云风等人,顾枫、罗倩倩等人。
顾青阳实则就是顾枫,他和苏清河、**烈等人一样同属洪湖派清(青)字辈,顾青阳出道时化名顾枫连破甘陇十八处马帮,一夜成名,从此江湖上只知有顾枫不知有顾青阳,但在洪湖派的系谱上仍然记得是顾青阳之名。少冲曾为洪湖弟子自然知道这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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