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赵村长讲,村子里的住户大多都是解放后开荒过来的,坐地户没有几家,村东头老孟家和老古家都是老户,估计他们能知道点,要是他们也不知道,估计这屯子里也没有谁能知道了。/|\'()更新超快/|\
这个村子有四十来户人家,都以种地为主,没有什么别的收入来源。镇里前几年开了一个砖厂,靠挖土烧砖带动点镇里的经济,而村子里有些壮劳力在农闲时就过去找点活干,对付多挣几个钱。绝大多数的人还是以地为生,靠天吃饭。
这几年政策越来越好,每家日子也都过得有声有色了,很多农户都建起了大瓦房。这里的人虽然日子过得很一般,但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农民,从来没有招惹过官司之类的事,可以说是村清风正。
跟着赵村长东拐西绕,到了一户宅门前,红砖院墙,四四方方很规整的大院,大门是铁板门扇对开的,伸手推开院门,是一条红砖斜拼的甬路,正对着房门。正房是三间大瓦房,新漆不久的窗户和门色彩鲜艳,看着很喜庆。窗户外面钉着一层塑料布,影影绰绰的看不清屋里的景象,东边有两间厢房,西边是牲口圈,一匹骡子和一匹马正守着槽子吃着草料。
刚进院后赵村长提高嗓门就喊了一嗓子:“老孟大爷在家没有啊?”
话音刚落,房门很快的从里面被推开了,一个十来岁左右的黑瘦的男孩扒门往外瞅了瞅,看我们有点眼生,就抬头问赵村长:“四叔,我爷在家呢。”回头又冲屋里喊了一句:“爷,四叔来了。”
赵村长看见是这孩子开门,一边招呼我们进屋,一边拍了拍那小孩的脑袋,嘿嘿笑了笑:“孟星啊,作业写完了吗?没出去玩啊?我带两个人过来,找你爷问些老事。”
进了屋里,一眼看到在东屋炕头上坐着一个老头,有些精瘦,头发已经谢顶了,一脸的皱纹,只穿着粗蓝布的旧棉袄,也没有套件外衣,正眯着眼睛坐在炕上抽着烟袋。我正打量着的工夫,赵村长率先打了个招呼:“孟大爷,您老在家没出去看看牌去?身子骨还硬朗不?”
那炕上的老头显然与赵村长很熟悉,见是赵村长过来了,干涩的脸上带出了一丝笑意:“四小子啊,来,炕上坐吧,还出去玩啥玩,在家猫冬得了。你咋这么闲来我这儿坐着?”说完,又瞅了瞅我和大牙,看了看赵村长。
赵村长一笑,指着我和大牙说:“孟大爷,这是城里来的人,来了解咱们这村的什么民俗文化,您在咱这村也是老户了,没有你不知道的事,这不,就领你这儿来了,和您唠扯唠扯咱屯子的事。”
孟老头一听这个,又打量了打量我和大牙,点了点头就算打过了招呼,让我们都坐下说话,然后说:“嗨,咱农村人也没啥说道,你们有啥问啥,我老头子也就是多活了几年,今年这不也八十多岁了,老糊涂了,记性是不行了。”
我听那孟老头说完,附和的笑了笑,很有礼貌的问:“孟大爷,您好,我们是中国民俗文化保护协会的,其实没啥别的事,就是想问问您知道不知道咱村子以前有座娘娘庙?庙里还住过一个很有本事的道姑?”
孟老头低头狠吸了两口烟,好像在努力回忆着,过了半天,好像记起来了什么,伸手把烟袋锅里的烟灰在炕边上磕了磕:“我们老家是关内的,当年也是第一拨来这儿疙瘩开荒的,一直种地,也没啥文化。这娘娘庙啊,我打小就听说几百年以前还真有,就在村子东南那边,小时候那阵子还能找到些砖头瓦片的,上面刻着一些花纹,瞅着也挺带劲的。
也是听人家说,当年那庙可是贼气派,占了老大的地方,好几间大房子,里面还有神仙下凡,能治百病,有啥事去求点药,可灵了。当时烧香许愿的人那可是老鼻子了,后来不知道咋地了,一场大火就给烧没了,啥都没剩下,连个人影都不见了,都说是天上的娘娘私自下凡犯了天条,又被天上给收回去了,你们说的啥道姑倒是没有听说过。”
听这孟老爷子说完,我和大牙对视了一眼,我们自然是不相信神仙下凡这一套,不过老头说的这些话至少可以断定两点,其一就是历史上这里真有娘娘庙,其二就是庙里也确实住过高人。只是不知道老百姓口中的那神仙娘娘是不是我们在资料上看到的那个会法术的道姑,也不知道这事和我们找的珠子这事有没有关系。
既然来了,就了解清楚再说,大牙冲着老爷子点了点头:“大爷,看您老这鹤发童颜,神采奕奕的,比我们这些小伙子都有精神哪,真有福气啊。您说的那个娘娘庙离咱这儿能有多远啊?”
孟老爷子听大牙这一夸顿时笑容满面,一个劲的夸大牙会说话,然后心里核计了一会后告诉我们那个荒网子距这个村子也就是三里地左右,就在前头偏脸子村的村东头,现在就是个破荒土堆了,因为种啥也不长,一直就摞荒了。
“偏脸子村?”我和大牙都有些疑惑。
赵村长见我们不太知道,就对我们说:“咱这村子的南边还有一个村子,叫偏脸子村,村子不大,比咱这村子小了不少,以前可挺穷的,人口也不多,这不是前两年修了长平高速公路,占了村里的挺多地,给补偿了不少钱,家家都分了点,日子也都好的不善了。”
赵村长又给我们解释了半天,他说农村都这样,这村子的名子都是多少年前就这么叫起来了,像这镇上一共有十多个村子,叫什么爱国村、横道子村、敬友村、拉腰子村、孟家村、娘娘庙村、下坎子村啥的,而这偏脸子村在这儿也有些年头了,但是具体啥时候有的,还真说不清。
我们和孟老爷子又一起聊了一会,老爷子倒是很健谈,东拉西扯的,什么都说,不过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