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牙冷不丁的这一嗓子,顿时把我吓的浑身一激灵,我眯着眼睛抬头往前看了看,果然,在前边二百多米处好象真是个村子,隐隐中还透有一些光亮,远远的望过去就像荧火之光,飘忽不定。[]
大牙似乎很兴奋,一边催促着我,一边晃着膀子使劲的蹬着自行车,那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在他屁股底下发出一连串痛苦的呻吟声。
我虽然心里有些怀疑,不太相信鬼遮眼就这么的失效了,但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再怎么着也好过在路上瞎转悠强,管它是福是祸也只能看看再说了。
拼命的蹬着自行车,不大一会,就到了那个路口,下路口二百多米远有一个小村子,村子看起来不大,只有十几户人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么冷的天,又是五更半夜的,却点了好几堆篝火,影影绰绰的看到一群人围站在一起,像是在举行什么活动。
篝火借着风势,燃烧得很旺,火光通红,却感觉并没有照亮周围的环境。
我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这个路口,雪地上可以看到很多的脚印、车辙印交杂在一起,倒像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路口,而不像是鬼遮眼产生的幻觉。
可我却怎么也不记得白天经过这里时有这样的路口,还有这样的一个小村子。
我把自行车放倒,直接扔在路口。站在路口往村里眺望了一下,也有些拿不准主意,回头一咧嘴:“大牙,和你说实话吧,这个路口与村子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我现在也整不明白。前面有没有危险也不知道,这也是生死攸关的事,你咋想的?”
大牙走到我跟前,伸脖子往那边张望了一下,不屑的撇了撇嘴,狠劲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他妈了个巴子,来亮,咱哥俩啥事没干过。说实话,我还真没把这鬼啊魂的放在眼里,武武玄玄像是有多大能耐似的,真要是有胆量就和咱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看看是鬼杀了咱,还是咱杀了鬼。前边就算是龙潭龙穴,就凭咱俩这身功夫,那也是来去自如,怕它个毛啊。”
听大牙这么一咋呼,我也是血往上涌,豪气万丈,胸脯一拔,脖子一梗,手里握紧了刀,也豁出去了,爱咋咋地,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了。
大牙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个不停,同时反手把背包打开,抽出了套管,掂量了几下,用手搂了搂头发,然后把大衣的领子一翻,颇有几分英雄就义的架势。这才冲我打了一个手势,就率先猫腰往村口方向摸去。
在村口有一棵大杨树,估计长了百八十年了,树干很粗,我和大牙隐在树后,小心的往里面张望着。
走得近了也看清了,村里好像在举行着什么活动。离地半米多高用木头搭了一座简易的台子,台上站着不几个人。而在台子的正前方,整齐划一的站着一大群村民,都穿着一些兽皮缝制的皮袄,上面层层叠叠的缝了一些装饰品,看那装扮恍惚间感觉像是原始部落集合似的,明显不是现代人的装束。
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台下的这些人双手都高高举起,来回挥动,口中发出一种“呜哇,呜哇”的怪叫声,就像一大群乌鸦在聒噪,听得耳朵根直发痒,我和大牙看到这种场面都没敢吱声,张大了嘴远远的观望着。
正看得有些入神,突然大牙拽了拽我,神情紧张的冲我小声说:“来亮,你看台上中间站着的那个人,就是个子有点矮的那个,像不像是那个死道姑,就是什么衺玄仙子还是谢天娘娘的那个?”
我听大牙说是衺玄仙子,就感觉后脊梁骨开始往上蹭蹭的冒寒气,说什么我也不相信被我们差不多烧成灰的道姑又在这里出现了。
我拢目光往那边看去,但是距离有些远,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看身材体型倒像是个女的,至于容貌长相根本看不清。
我回头让大牙留在原地暂时别动,而我自己则小心的猫着腰,高抬腿,轻落足,在阴影的掩护下往前又走了二十多步,躲到了距他们很近的木栅栏外,小心的抬头透过木栅栏的缝隙看了一眼,顿时吓得我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站在台子中间的那个人正是衺玄仙子。
一看那道姑活蹦乱跳,水水灵灵的站在那里,不知不觉中,我就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才真是活见鬼了,我和大牙明明在地道里看到她已经死了,而且最后被我们烧成了骨头架子,怎么又出现在这里演讲了?
我缩着脑袋,惊恐万状的回头冲大大哆哆索索的招了招手,示意大牙过来。
大牙撅着屁股,蹑足潜踪,好不容易挪了过来,抬眼一看也吓得是脸色发白,战战兢兢的压低声音问我:“来亮,这他妈的真是活见鬼了,不是死了多少年了吗?怎么又活了?”
我也摇头摇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解释不清。只能和大牙伸长了脖子继续看着那些人到底在干些什么。
也听不清道姑究竟说了些什么话,只见下面的围着的那些人又一阵“乌哇乌哇”的鬼叫了一通,声音很嘈杂。直到那道姑双手平展的向下一压,这些人才安静了下来,现场眨眼间又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那道姑见下面的人安静了下来,往前迈了一小步,然后左手指天,右手指地,单腿立起,摆了一个很奇怪的姿势。
我和大牙正在疑惑的时候,就看见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准确而又轻盈的落在了那道姑的肩头上,等我们看清楚后,更是大吃一惊,那道黑影正是和我们几次都不期而遇的那只大黑猫。
那只黑猫瞪着那对绿幽幽的眼珠,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向我们这边侧着脑袋,然后“瞄唔”的叫了一声。这叫声在这个异常安静的夜里传出了很远,就像趴在我们耳边叫唤一样,吓得我和大牙一缩脖子,都一动不敢动了。
等了半天,不见有什么动静,大牙这才低声问我:“来亮,这不是荒屋里的那只黑猫吗?怎么和这道姑扯一起去了?”
我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我也不知道啊,这事有点邪门啊,我咋感觉那只黑猫好像知道我们在这里呢?咱俩得小心点,做好逃跑的准备,实在不行,跑为上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