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郑福此时站了起来,“父亲大人……这安文恭不知好歹,来到府上还这等倨傲,莫不是以为郑府好欺。”
“闭了你的嘴……”郑仕元眸了一瞪,吓了郑福一跳,“……他确有倨傲之资,前些日馆驿与侍卫军对仗之事,换了是你可敢硬撑?哼……”只此一言,那郑福便吱吱唔唔的垂下了头去,一张玉面涨的通红无比。
“我郑仕元四子之中可有这等一个智勇兼备的孝儿?只怕有朝一日,军兵来拿我时,你一个个都腿软的跪下了吧?唉……仕路维艰,你等几个知晓多少?那安文恭确是天纵之才,连高太尉用心险恶之连环移祸毒计亦吃他一目窥破,为父亦险遭其所害,真至那时,眼前郑府的一派盛象,只怕转眼间便灰飞烟灭了……”
一众家人听的面色大变,马氏确非头一遭听说,螓首更是垂低,心下虽不忿,却也不敢于此时说些什么。
“如今朝廷颁下旨意,只怕会召救驾有功的安氏父子入京面圣,加之皇后娘娘的美言,安家父子二人不日可贵,你等几个却须记住,安家与我郑家亦是从亲,好生叫为父将这张面皮有个放处,谁若有违父命,查实便清离出郑家,我郑仕元全当没生养过什么叛逆子女,绝不容情……”言至最后,声更转厉,围坐的几个子女和马氏及三妾无不色变,一向娇宠的郑玉真也委屈的垂下了头去,偷偷擦拭粉泪,马氏也是心中叹息。
这便是郑仕元高明之处,他自诩眼力精深,绝不会看错了人,就象当年一眼相中了安贞般,这次他看好安敬这个从亲外甥,几番见识,连番摆平几桩大事,凭此足以引起他郑仕元的重视,现时不拉拢此子,待他怒马鲜衣的人前显贵、傲里夺尊时只怕就迟了,他亦深知安贞这个人忠正耿真,自便对他好,他便一世不忘!
“散了席吧……夫人你带了真儿,与为夫去偏厢见见文恭,想来他是给真儿下台阶的,”郑仕元这般道。
马氏应喏,这厢三个人出了厅去,二衙内郑康面色却是变了,晌午时,自已假借画影图形去馆驿拿人这桩事,怕是要给那安衙内戳出来,心念及此,不由玉面惨淡,老大郑福唤他时,他却呆呆不知理会,“二弟?”
“呃……哥哥却须救我一回,我怕是有难了……”惊觉回过头的郑康忙揪着大哥郑福低声言说晌午的事。
“啊?你端的大胆,却敢行此愚事?若给父亲知道,还不打折你的狗腿?”郑福也一惊,父亲向来为官有廉声,但子女们处也多有宠纵,以至谁在府城横行他也不耳提面道,只是偶尔训教一番,但是老二这趟假传公旨拿人,偏那人还是安家小郎的至友,只怕他真的在父亲面亲言说那事,而父亲又在极力拉拢安家父子,怕是老二这一趟要吃顿板子了,“你恁的糊涂,怎敢假传公谕?父亲最恨这般行事,你却洗了屁股准备挨板吧。”
“哥哥救我……”郑康真的惧了,先不说他堂堂二衙内要给当着一府人的面前剥衣受刑有多难堪,只怕一顿板子拍完,屁股上都寻不见二两肉了,郑福苦笑摇头,“我如何救你?你且求神佐之,但愿此事不会败露。”
偏厢中,安敬一行人见郑仕元和夫人、女儿进来,忙都起身,“从甥安文恭见过舅父、舅母、七妹妹……”
“我只是小泼妇,如何却成了你的七妹妹?”郑玉真还真是娇宠的厉害,这刻见到安敬,早把父亲刚才的叮嘱之言抛至了脑后,却是把她母亲马氏急的悄悄扯女儿衣襟,郑仕元更是一怔,面上亦出不豫之色来。
高宠、莺美、公孙胜也感觉双方一照面的空气又凝结起来,但他们没有说话的份,只能看着衙内应付了。
安敬却是从从容容一笑,又道:“……泼却也是本性,该泼时却须泼,须知七妹妹再泼,亦不能改变你我从亲的关系,妹妹还是妹妹,亦变不做姐姐,亲戚还是亲戚,你便在街头与外人耍泼,小兄若撞上,还将与你站在一起泼他,只因你是安文恭七妹妹,便是泼错了,小兄亦当替你顶责,兄便是兄,不会变做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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