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4日,法院宣判了章铁的死刑,三日后执行,也就是27日执行对章铁的枪决。
这天上午,杨军和关澜陪着悲痛欲绝的章含韵回去之后,已经哭成一个泪人的章含韵回去后就呆呆地坐在梳妆台前捧着章铁和她的合影看,眼泪怎么也擦不干,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一整天,就算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也把那张相框紧紧地捂在怀里。
这一天,杨军抽掉了近两包烟。
第二天早上8点半左右,淮水第一监狱的人打来电话,告诉章含韵这两天可以去看她哥哥最后一面,27号的时候记得去替她哥哥收尸。
接到这个电话,已经不再流泪的章含韵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刚才监狱的人说、这两天可以去看你哥哥?”
杨军大略听见了刚才的电话内容,听到监狱的人告诉章含韵这两天可以去看章铁的时候,杨军的眉头动了一下,等章含韵放下电话后,杨军开口向章含韵确认。
章含韵失魂落魄地点点头,声音虚弱地回答:“嗯,不过好像只能去看一次。”
“哦。”
杨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沉默了片刻后,杨军抬头跟章含韵说:“就今天吧!我们马上就去!我陪你。”我也陪你。”
关澜在旁边插言。
“嗯。谢谢你们!”章含韵点点头。露出一丝感激地微笑。
说去就去。当下三人就动身出了门。上了杨军地吉普车。关澜陪章含韵坐在车后座。副驾驶座空着。杨军在驾驶座上开车。
淮水第一监狱在郊外距离淮水市大约十五公里地地方。监狱在三座小山之间。村落一般大小地监狱周围看不见一棵树。围着这座监狱地三座小山分别在监狱地北、西、南三个方向。只有东边一个方向是开阔地。有一条单独连接到这里地碎石子马路直接通到监狱大门口。
杨军开着车子接近这里地时候。看见监狱大门两侧有两个坚固地工事。工事后面架着两挺黑黝黝地机关枪。枪口指着唯一地石子路方向。
这还只是监狱大门外面地防御。在监狱外面还能看见监狱大门后面修建了两座哨楼。每座哨楼上都笔直地站着一个肩挎冲锋枪地哨兵。
看到这样的防御。杨军眉头先是微微皱了一下,但随即就舒展开了,嘴角还微微地露出一点笑意。
看守的这么严密,这里的狱警应该不担心会有人劫狱了,这样的话,里面狱警地警惕心应该不是很高。
看来关键是怎么进去。了这些念头。
任何事情都是有利也有弊,外面防守的森严,那里面看守的人应该会散失很多警惕心。
车子在监狱门前被端着冲锋枪的狱警拦了下来,杨军、章含韵、关澜都出示了身份证。章含韵说了来看哥哥最后一面,那狱警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用对讲机向监狱里的什么人询问了一下情况,等确定了章含韵和杨军、关澜可以进去后,这狱警才打开监狱的铁门、退到旁边,让杨军他们进去。
监狱外面没有树,监狱里面也看不到树,甚至连小草都看不到一根,地上全是花生粒大小的碎石子铺成的地面。从监狱大门进去,首先是一条大约三米宽地石子路,路两边帐着差不多有四米高的铁丝网,这条路很长,至少有两百米,在这条路的尽头有一栋孤零零的平房,大约十来间,然后在更远的地方,还有一大片被高高的铁丝网围起来的地方,在那里面。杨军看见了七排砖石、水泥做的低矮平顶房。
在那片铁丝网外面,大约每隔百来米的距离就修有一座哨楼,哨楼上都有一个挎着冲锋枪、身形挺拔地哨兵。
用得着这么严密吗?
杨军额头上开始有些见汗了。什么叫戒备森严、插翅难飞,杨军现在算是见识到都见汗了。就更不要说章含韵和关澜了,走进这样一片肃杀的地方。两女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走起路来都开始有点蹩手蹩脚了。
那个端着冲锋枪的狱警放杨军他们进去后。端着他的冲锋枪也跟着走了进来,一直跟在杨军他们身后,指点杨军往前走,一直走过了这条被两道铁丝网围在中间的石子路,那狱警让杨军和章含韵、关澜走进了石子路尽头这栋孤零零的平房。
进去后,一个肚子微凸、头顶也微秃的中年狱警接待了杨军他们,把杨军和章含韵、关澜带进一间空旷得只有一张长桌和两把椅子的房间里。
“三位稍等一下,我已经派狱警去带章铁过来了。”
中年狱警把杨军等人领进这间屋子、留下这句话后,就开门出去了。倒是那个陪着杨军他们进来的那个端着冲锋枪的狱警还端着枪站在杨军他们身后一言不发、脸绷得紧紧地。
大约一刻钟后,房间对面的那个门突然被打开,两个端着冲锋枪的冷面狱警押着手戴着镣铐地章铁走进这间屋子。
一看见章铁剃着光头、身穿囚衣、手戴镣铐、形容憔悴地走进来,章含韵就忍不住要冲到桌子那头去抱着她的哥哥。只是她刚一动,对面一韵,同时还哗啦一声拉开了枪栓。
杨军心里一紧,立即伸手拉住了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章含韵。
桌子对面地章铁好像早就料到杨军会拉住他妹妹,刚才他妹妹章含韵要冲到他那边去的时候,他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只是无奈地苦笑一下,拉开桌边地椅子在桌子那头坐了下来。
章含韵被杨军重新按在椅子上之后,也知道了她不能冲到她哥哥那边去,只好安份地坐在椅子上,但看着对面的哥哥。她还是泪眼婆娑、欲诉无言。
这次见面,章铁并没有和章含韵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不舍地看着妹妹章含韵,当狱警说时间到,此次探监到此结束的时候,章铁才开口对章含韵说了句:“小韵!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就在两个端枪的预警押送下走了。
这次探监就这样结束了,从始至终章铁只说了那么一句话,但回去的时候,章含韵却哭得更加伤心了。
“澜澜。你陪着她,我出去有点事,一会儿回来。”
杨军开车把章含韵、关澜送回章含韵在市区地房子后,对关澜这么嘱咐了一句,就开着车走了。
“哎!阿军,你要到哪儿去啊?”
看着杨军开着车子离开,关澜反应过来后对着车尾喊问,杨军在车上听见了,但没有回答。只是说一会儿就回来。
关澜嘀咕了两句就扶着章含韵上楼去了。
大约四个小时后,杨军才开着车回来,把车子停在小区里的停车位上,杨军从副驾驶位上拎起几袋苹果、桔子、香蕉之类的水果,嘴角带着一点微笑上了楼。
上了三楼,敲响门后,关澜来给杨军开了门,看见杨军手里拎的几袋水果,关澜纳闷地眨了眨眼。指着杨军手里的水果袋问:“阿军,你说一会儿就回来,可你一去就是四五个小时,午饭都没有回来吃,你出去了这么长时间,只是买了这点水果?你这到底是去买水果还是种水果啊?”
杨军对她淡淡地笑笑,拎着水果侧了一下身体从关澜旁边走进了客厅。进去后,杨军一边把手里的水果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一边压低着声音说:“小声点!我给章铁准备后事去了,你不要让含韵知道了!不然。会让她更伤心的。知道吗?”
“啊?哦。”
关澜先是惊讶,然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件事确实不能随便跟含韵说。”
她赞同道。
这天是5月25,这一整天章含韵都没有吃下一口饭。关澜坐在她旁边劝了老半天,去。
等到5月26的时候。整整一天,章含韵别说吃饭。任杨军和关澜怎么劝,她连一口牛奶都不想喝了。
看着她原本水灵灵地脸蛋已经瘦得瘪了下去。水嫩的肌肤也已经失去了光泽,原本那黑得发亮的头发也开始开叉了。关澜总是叹气,对她的同情上升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每次避着章含韵的时候,关澜都会跟杨军唉声叹气地同情章含韵,只是她每次都发现杨军只是微微皱着眉头,并不像她这样同情或者难过,为此,关澜不知骂了杨军多少句冷血、无情。每次被骂,杨军都只是淡淡地笑笑,既不能愤怒也不反驳。
26日晚上,章含韵顶着两个深深的黑眼圈,关澜劝她睡觉,她却总是说她不困,不想睡,双手不停地擦拭着装着她哥哥章铁相片的相框。
杨军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就转身出了章含韵的卧室,一个人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客厅没有开灯,杨军坐在沙发上,默默地点燃一根烟,静静地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