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晕,漫长的仿若好几个世纪的眩晕,锦官自己都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就是母亲告诉了自己,那个自己爱到骨头里的男人曾经是她的客人。
不过,她的母亲从事的是特殊的职业,是个标准的暗娼。而作为她的女儿,他只能认着母亲出卖自己的身体,却无能为力。
眩晕,依旧是眩晕,仿若整个人都陷入了无边的昏暗之中,锦官想睁开眼睛,看她的母亲,她不想让自己的母亲担心,不想,那是含辛茹苦把她养大的母亲,那是用自己的身体饲养了她青春的母亲,在没有父亲的日子里,他们母女相依为命,相互取暖,她甚至怨恨自己,不该为了一个男人让母亲担心,可是想到那个男人,她的心疼得要命。
仿若是远古传来的声音,声声叫着她,锦官,锦官。
这声音终于渐渐清晰,清晰的就像是在自己的耳畔,眩晕也渐渐在这声音中变得单薄,慢慢慢慢,消失不见。
锦官努力的睁开眼睛,整个世界,却已不是她想的样子。没有了那个妩媚却沧桑的母亲,没有了熟悉的一切。眼睛所到之处,见到的满是姹紫嫣红。好似自己走进了母亲最喜欢看的宫廷戏中。
翠红烟霞,青碧罗裳,一片繁烟似锦,让人如坠梦中。但是这么美丽的繁华却经不住细细的打量,没有夺目的气质,没有凛冽的气势,有的,仅仅是脂粉堆积出的塑料花般的美丽,没有活色,而鼻翼间传来的刺鼻的浓香更是让她不得不皱紧了眉头,再次抬眼,看向这些着锦穿罗的美丽女子,心底的疑虑,愈加的浓重,低头看向自己,衣饰竟也如他们一般,薄而露的衣饰裹不住身体里的春光盈然。
“我……”锦官艰难的开口,满脸的问询。
“乖女儿,你可算是醒了,可担心死妈妈了。”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女子看到锦官睁开眼睛,忙扑到她的身上,哭泣起来,声音很大,锦官却没有看到她脸上真的有泪。
“你是妈妈?”锦官低声的问道,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乖女儿,看你说的,你可算是醒了。”中年女子对着锦官满脸的笑意,脸上的皱纹也因为这笑意毫无章法的堆砌到一起,像极了深秋里没有来得及完全盛开的菊花,衰败却拼尽了全力的盛开。
“我这是在哪里?”锦官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不由得惊问道。
“妹妹怎么上了一次吊,连脑子都不清醒了,这是拥翠阁。”一个衣着红艳的女子,一脸不屑的答道,好似锦官问出的是天底下最好笑的问题,所以在她说完话之后,嘴角溢出了轻蔑的笑意。
“我……上吊?”锦官不可置信的把眼睛再度锁定那个红衣女子,可是那个中年的妈妈早已上前一步,对着红衣女子嚷道:“胡说八道什么?锦官是能上吊的人么?”锦官还是看到了妈妈在对红衣女子说话时,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妈妈,锦官不是那么想不开的人,红衣姐姐一直喜欢这么逗我的。我累了,让红衣姐姐陪陪我,你们都出去吧。”锦官轻声的似是祈求一般的对着妈妈言道。
“乖女儿,你得答应妈妈晚上的事,妈妈才能放心离开呢。”妈妈对着锦官满是和善的笑,但是却让锦官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冷意。
“乖女儿,妈妈不会害你的,听话。”妈妈的声音依然温和,但是锦官能确定她是抓住了自己心底的游移,才说出了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