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益看着面前这个满脸失落的女子,突然的没了再隐瞒下去的勇气,他低声的对锦官说:“对不起,凤娇还没死,我只是没有她的消息,我想放弃,。所以跟你说凤娇已经……”淳益满脸愧色的看着锦官,怎么都不敢将自己谎称锦官已死的实情说出来。
锦官看了一眼淳益,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刚才心底所有的哀伤也都浓缩成了一个小小的点,压在心头最隐蔽的角落,然后也不看淳益,就一步步的走回自己的宫中。
淳益看着锦官萧索的背影,心底莫名的心疼不已,自己失去了关于锦官的记忆,就已经痛苦成这个样子,这个看似每日都很快乐的女子心底肯定也有数不清的苦涩,只是这苦涩她始终掩在心底,也就在今天,在知道凤娇的消息之后,自己才会情不自禁的将自己心底最隐秘的情愫展露。
淳益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自从自己对锦官撒了谎,这凤莲宫他一刻也不敢呆下去,在这呆一分钟,他都会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愧疚,将自己的世界弥漫。他像个不愿意接受自己尴尬的孩子,只是选择一步步的逃离,却忘了逃离之后,自己终是要回来。
锦官回到宫中之后,脑海中便只徘徊起了那个白衣男子,凤娇的消息自己还是没有,唯一能让自己记起以前的就只是那个白衣飘飘的男子,她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不该那么草率的将臣逸赶走,如若他真的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白衣的男子,那所有的一切也许就不会如自己想的那般苦涩。
就在她心底绵延着无限的悔意的时候,臣逸再次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只是这一次,臣逸看向锦官的时候一脸的笑意,笑意盈盈的眼神中带着无限的温情,只是含情脉脉的看向锦官,久久都没有言语。
锦官看到了一直看着自己的臣逸,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臣逸,在锦官的心中,他不知道该如何的面对面前这个男子,她对他,有无数的怨念,但是自己又不想用自己幽怨的情绪将臣逸再次赶离自己的世界,所以,她只是无声的看着,在自己还没有想到如何应对之前。
“锦官。”臣逸终于打破了凤莲宫中的沉静,轻声的喊道,说话的时候,臣逸脸上的柔情更重,他紧紧的盯着锦官那张自己熟悉的脸,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她的神情,每一处都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锦官,可是她在自己面前那么久,自己竟没有认出来,他看着锦官的眼睛,心底不由得浮起连绵的愧疚,自己自认为爱锦官已经到了骨髓,却不想却爱到几乎忘了她的容颜。
在臣逸喊出锦官这个名字的时候,锦官心底已经彻底的失望,面前的这个自己喜欢的男子,喜欢的终究是那个叫锦官的女子,他之所以看自己有如此的柔情,不过是因为自己像极了她的模样,但是自己,却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自己只想做自己,即使做回自己,面前的男子再也不会用这样深情的目光看向自己,自己也心甘情愿。
“你又搞错了,我不是锦官,是媚娘,还请公子你离开吧,这里没有你要找的锦官。”锦官扭头,不再看向臣逸,她现在唯一的意识就是希望这个男子尽快离开自己的视线,他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再昭示着自己的失败,自己不管怎么努力,永远都比不过这个男子心目中的锦官。
“你就是我的锦官,锦官,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苦么?锦官,我是臣逸呀。”臣逸见锦官拒绝,脸上已经有了着急的神色,他不知道怎么来言明自己心底的焦急,他百口莫辩,无数次的张口,却终是确定不了那一句话才能说到锦官的心里,抵消锦官心底对自己的不满。
“媚娘知道你是臣逸,媚娘再告诉你,我不是锦官,我虽然与锦官又一样的容颜,但是我不是锦官,如若你再把我当成锦官,别怪媚娘我不客气。”锦官义正词严的话语让臣逸不禁退缩,他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真相是那么的简单,凤娇已经把所有的实情都告诉了自己,所以自己才控制不住自己的再次来到凤莲宫中,可是自己却解释不清楚,只能怔怔的看着锦官。
这确实是自己的锦官,不管从哪个角度,不管从哪个方向,看到的都是自己的锦官,那个独特的风一样的掠过自己心的女子,那个为了自己的江山,将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的女子,那个他以为永远的消失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现在以同样的模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多日以来她都以自己的独特吸引着自己的注意力,只是自己不知道,这个独特的女子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锦官。
看着锦官那张盛怒下的脸,臣逸才明白了什么叫惩罚,世界上做遥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认识你,而是我知道你就是我的爱,但是你却不知道,这隔膜,看起来很小,却隔着千山万水,臣逸曾经无数次在锦官的面前概叹,自己永远的失去了锦官,却不想,面前那个叫媚娘的女子就是锦官,只是锦官刻意的想忘记自己,忘记过去属于自己的一切。
惩罚,这绝对是惩罚,在锦官求到自己门口的时候,当时锦官堂中的自己选择的是拒绝,是刁难,而自己来肯定锦官原谅的时候,锦官给他的是误解,是不悦,这样,两者就扯平了。只是不管这天平多么的公正,他们终是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锦官,我是臣逸呀,你真的不认识我了么?”臣逸的脸上哀伤泛起,他怎么都想不到,有朝一日,锦官会忘记了自己,虽然凤娇告诉了自己在营救出臣逸之后,锦官就面带笑容的服下了失忆的药丸,但是臣逸还是不敢相信,他不明白,为什么锦官会无缘无故的就服下药丸,然后和自己没了丁点的瓜葛。
“媚娘只知道你是个企图谋反的乱臣贼子,和我没什么关系,如若你再在我这里聒噪,小心我把你交到圣上的手里,我可是当今圣上的贵妃娘娘。”锦官轻声的说道,自己不愿意用贵妃娘娘这样的身份来压人,但是这次,自己却迫不得已的拿来压制臣逸,因为自己在臣逸的面前,表现更多的是无措,她不知道除了这身份,还有什么能让臣逸尽快的离开。
“贵妃娘娘?锦官,你可不是喜欢这样名分的人,如若你真的喜欢,当时景明给你的皇后娘娘的尊位,你为什么那么容易就割舍了,现在缺恋上了一个贵妃的位置,你难道不知道,这皇后和贵妃娘娘是天壤之别么?”臣逸的话语很是咄咄逼人,锦官听了她的话,良久,无言以对。
“贵妃和皇后在你看来也许区别会很大,但是在我看来不一样,这皇后就好比是宫中的花瓶一样,皇上最宠得可是我这个贵妃娘娘,您难道不知道,皇上可是将飞凤袍穿在了本宫的身上,还差点带着本宫走上了明德殿的最高处。”锦官说这话的时候,满是自豪,但是心底的落寞,还是在眼角流露出来。这落寞,落到了臣逸的心中,泛起了连绵的疼意,面前的这个女子,不管什么时候都在伪装着自己强势的一面,可是她终究还是没有学会掩藏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所以,她的神色之中才会有悲怆。
“那两个时辰之前我过来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的笑颜呢?如果你真的觉得那是无上的荣宠的话,你又为何不去宫中御花园饮宴,却在这里独自伤神?你真的觉得这贵妃的头衔如此的重要,重的能够超过自己心头的真爱。”臣逸的话语声声如钟一样敲响在锦官的心头,让锦官不由得再次看向这个男子,他的确将话说到了自己的心里,确实,无上的荣宠抵不过自己心头的真爱,但是当真爱心有所属的时候,这两者是不是还有可比性呢?锦官没有回答臣逸的话,只是淡漠的笑笑,心内却翻腾不已。
“真爱能干什么?当饭吃还是当衣服穿?倒不如这帝王的赏赐,即使不是真心,却也能保一时的温饱,媚娘就是个世俗的女子,这一点可能要让公子失望了,所以,您还是请回吧,媚娘已经想好了,我愿意将自己的一声关在这个金丝笼中,不管苦也罢乐也罢,最起码,这金丝的笼子,在外人看来金碧辉煌。”锦官的话语越说越离谱,她现在最大的努力就是将自己变成一个世俗的女子,让面前的男人尽快的离开,因为他在自己面前出现的时候,总是让自己想到逃离,逃离这个富丽堂皇的皇宫,逃离这个禁锢了心的地方。
“你真的不再是我的那个锦官了,你真是辜负了我这么多日子的找寻,等我终于找到你了,才发现,现在的呢早就不是原先那个让我心心念念的锦官了呢。”臣逸话语中的哀伤如同春天的细雨,轻易的就将人裹挟其中,他近乎绝望的看着锦官,久久,不愿回头,不愿离开面前这个决绝的女子。
“我本就不是什么锦官,也拜托你,以后不要将我当作锦官,我是媚娘,是皇上的贵妃娘娘。”锦官轻声的言道,话语中也是一片哀伤,就在刚才,如果臣逸能说一句关于媚娘的话,锦官会在瞬间妥协,可是臣逸没有,所以,她终是狠下心来,在这个男子的面前重申自己的身份,话语中的生分,相信臣逸能听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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