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因为锦官,所以不舍(1 / 1)

黄公公看着臣逸,心底终于有了主意,他轻轻地走出屋门,对着站在门外独自伤心地霍刚轻声的言道:“我写一封信给护国大将军,麻烦将军把信送过去。”说完之后也不等霍刚有所表示,就直直的向着臣逸的书房走去。

霍刚知道,臣逸一直把黄公公当成自己尊敬的长辈,所以对黄公公也有几分敬畏,加之黄公公全心全意全是为臣逸所想,所以霍刚对臣逸还有几分敬佩,这样忠诚的情愫左右着霍刚,让霍刚连质疑都没有,就紧跟着黄公公一步步的走到藏书楼。

黄公公提笔挥毫,不长时间便写就了一封信,交到霍刚的手中,轻声的嘱咐道:“马上将这封信送到护国大将军手中,对谁都不要说,只要你把这个送到护国将军的手中,便是首功一件,老奴这辈子都会感激将军的恩德。”黄公公对霍刚说完话之后,就要跪到霍刚的面前,霍刚看着真心实意要跪下的黄公公,赶忙抢先一步,跪到了地上,直轻轻地说了一句:“公公的吩咐,霍刚敢不聪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阻碍,只要霍刚有一口气在,这信,我一定送到护国将军的手上。”霍刚铮铮的话语,掷地有声,让黄公公的心终于安然,他担心的不是这封信能不能送到,担心的是臣逸知道这封信,如若他知道了,定不会让自己这样做,臣逸是他从小看大的,臣逸的心事,他自然是最懂的。

霍刚领命离去,黄公公急忙的走回臣逸所在的宫殿,等他到了的时候,臣逸已经醒来,只是身体虚弱的瘫软在椅子上,容色依旧苍白,在看到黄公公的时候,神色中勉强的挤出几分笑意,让黄公公的心底更添几分哀凉。

“我现在毒发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臣逸充满歉意的对着黄公公笑笑,然后艰难的抬手,将自己鬓边的发丝轻轻地绾到脑后,黄公公见臣逸行动有些艰难,终是忍不住泪眼朦胧,臣逸说出这样的话语,不是抱怨,而是让自己放心,他那充满歉意的话语,分明就是担心自己为他的病情担忧,他艰难的抬手,那吃力,他是看到眼中的,臣逸,永远都是这么的坚强,坚强的让人心中生出无限的怜意。

“您又叫大夫来了吧,大夫怎么说,每次我在大夫来之前能醒来,这次却是不能够了。”臣逸的话语中依旧满含着歉意,好像自己不能醒来让黄公公费心是很大的罪过,或许在臣逸的心里真的把劳烦黄公公当成了罪过,自在皇宫中将黄公公带出之后,臣逸的心中对黄公公就满怀歉意,这个一直伺候在自己身边的老人,在用自己的余生为自己筹谋,虽然他已经很老了,但是他却始终关系着自己,用自己全部的心神,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对他是忠诚的,那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黄公公。

“大夫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让你好好歇着,只有心情放松了,以后毒发的时间才能少,只有你好好地养好了身体,才有体力对抗寒毒。”黄公公轻声的劝慰,他自是知道不能将大夫的话语告诉臣逸,臣逸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怕那样血淋淋的现实摆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他会颓废,或者会为了在生前完成自己的愿望,不顾自己原先的谋划,乱了方寸,黄公公自是有办法让臣逸很快的坐上龙位,这是不得已得办法,也是最快捷的办法。

“横竖只是这样的话,我都听了20多年了,当时那个知道我中了寒毒的御医曾经说过,我是活不过25岁的。我现在离25岁是越来越近了,上天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臣逸对着黄公公轻声的一叹,刚才身体里的冰冷和疼痛,那种来自生命深处的感觉,让他感到了死神的临近,虽然原先每一次毒发都是和死神的一次较量,但是没有一次,比这次更凛冽,没有一次,比这次更让他感到担忧。()

“胡说什么呢,当时那御医也没说无药可医,只是咱们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药罢了。”黄公公轻声的安慰着臣逸,臣逸刚才绝望的话语让自己听的心生悲凉,但是他还是很明白,此时不能让臣逸失去希望,这么多年,臣逸和自己都在竭尽全力的寻找那治疗寒毒的良方,只是寻而不得,只是隐约听说,治疗寒毒需要人的心头之血,但是不是每个人的心头之血都是可以的。臣逸和黄公公都明白,这心头之血,是会要人命的,所以即使是罪大恶极的人,他们都没有拿来试验。

“黄公公,你我何必自欺欺人,这良药咱们寻找了十几年了,都没有找到,怎么会那么巧,在我临死之前找到,我现在所愿不过是在死之前,能实现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理想,只要将父皇的江山抢回来,将妖后杀了告慰我母妃的在天之灵,那么即使是死,我也是无怨无悔的。”淳益说完这话,神情也变得郑重起来,自己的母妃,那是自己记忆之中永远的痛,自己永远都无法开解,也正是这噬心的痛意,让臣逸强忍着毒发时的寒冷疼痛,一步步的走到了今日。

可是一切的变化都过于迅即,也许昨日自己心里还想着以后的日子和锦官琴瑟和谐,可是现在,锦官却和他有着遥远的距离,自己心底最痛恨的人正是锦官的母亲,虽然这是许久之前就知道的,但是臣逸当时还是心怀希冀,希望这是个传言,不是真正的事实,当知晓当年事情的人都来作证,说这是个事实的时候,他的心里不免生出了阵阵的绝望,让他放弃锦官,那怎么可能,这可是这段时日以来让自己牵肠挂肚的男子,如若是让他放弃复仇,那自己十几年的筹谋岂不都成了一场空,自己所受的所有的苦,自己母妃年轻的生命,都是那样的无辜,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饶恕扼杀了他童年的刽子手。

“黄公公,我……”臣逸的心头有着连绵的情愫,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的说下去,或者说是直接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和黄公公说,难道是要说自己准备放弃,还是说自己是个懦夫,要放弃了自己弑母的仇恨,当然不能,自己能放弃的只是对锦官的感情,可是那样,自己的心就要好苦好苦,苦的日子没有了丁点的意思。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这么多年总是为别人活着,总该为自己活一次了。”黄公公看着臣逸,心疼更重,如若说不是大夫说了他只有一年的时间,恐怕自己不会这样的对臣逸说话,现在他不想再把所有的责任都施加到臣逸的身上,他只要臣逸好好的活着,快了的活过每一天,他虽然是个奴才,但是心底里却总是将臣逸当成自己的孩子。他知道臣逸是为了什么痛苦,所以他只是出言安慰。

臣逸不敢置信的看着黄公公,终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但是在他的心底,终是逼着自己将锦官放到了自己的脑外,自己不可能做那个不孝的儿子,自己不想做那让人唾弃的为了美人忘了自己母亲的不孝孩儿,可是自己心底还是喜欢锦官,不舍得割舍。

“黄公公,如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登上皇位,要面对杀害我母亲的仇人的时候,还请你,让我鼓足勇气。”臣逸的话语是有所指的,他不知道当自己真的成为了一个胜利者之后,会怎样的对待太后,他唯一明白的就是自己再也不会如原先一般对太后恨之入骨,不是不想将太后斩杀,而是多了几分顾忌,他害怕当自己满手血腥无法面对锦官,虽然现在锦官并不愿意理他,但是他还是第一感觉就想到了锦官,锦官,锦官,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已经决定着自己的思想,自己做一些事情,最先想到的是锦官会不会高兴,锦官会不会在意,也许这就是爱吧。

臣逸是不曾爱过的,在爱锦官之前,所以他爱锦官的姿态是小心翼翼的,他不知道该给锦官什么,不知道锦官想要什么,只是一味的不想让她受到威胁,不想让她成为别人嘴里的叛逆,不想让她伤心,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自己愿意为锦官做一切的一切,不管她知道还是不知道。

“公子,您在胡说什么?鼓足勇气?你不杀了太后,你有什么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贵妃娘娘,您寒毒发作的时候心里都不恨那个恶毒的妖妇么?”黄公公歇斯底里的话语,让臣逸的心头再起波澜,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黄公公,父皇临死的时候曾经和自己说过,父皇不杀皇后的原因只有一个,心怀愧疚,因为毕竟是他亲手扼杀了皇后一生的幸福,扼杀了他对慕容秋歌的感情。

“黄公公,父皇当时为什么没有杀太后,你知道原因么?”臣逸冷冷的看着黄公公,往日总是温和对人的黄公公,为什么在对待太后的时候总是这样的凛冽,他料定黄公公定是不知道当年的内情,却不知黄公公恨太后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太后在臣逸的身上施了寒毒,仅仅因为臣逸再也没有太长的时间,他是恨那个女子,那个同样为人母亲的女子,怎么会那么的残忍,残忍到残害别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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