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 妙解危局(1 / 2)

一觉睡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陈晚荣抬头一瞧,仍然是黑洞洞的。最关心的就是洞里物事,竖起耳朵一听,没有动静,走过去,右手摸索着伸进洞里,已经空空如也。

这个吴孝民动作还真快,这么快就把物事拿走了。这是吴孝民的家,谁也没有他更熟悉,再加上他是成精的人物,要拿走东西不是问题。

接下来就要看吴孝民如何送走了,这事的难度有些大。吴孝民机灵,这恭敬劲头装得连梅玄成都识不破,心里倒有几分欣赏。留下这么一个机灵人,对梅玄成的帮助很大,这是吴孝民没有给杀害的原因所在。

在家里走动,自然是没有问题,但要出去,无论如何不可能。

“得想个办法,让吴大哥顺理成章的出去。”陈晚荣暗暗告诫自己,心念转动之际,立时有了主意:“梅玄成,你不是一心想要火药么?好啊,我就从火药着手,这事就这么定了!”

再把细节推敲一番,陈晚荣相信不会有破绽,这才重新睡觉。心头一松,这觉睡得挺香的,直到吴孝民送来早点,这才醒来。

睁开眼,只见吴孝民身后跟着两个教众,没法说话,还是只能以目示意。陈晚荣眼珠一转,吴孝民先是极其轻微的点头,后是轻轻摆头,仿佛见到陈晚荣不爽似的。

陈晚荣明白他的意思,点头是说东西拿到了。摇头是说现在还没办法送出去,得等机会。眼睛冲吴孝民一闪。扯起嗓子就是一通乱吼乱骂,吴孝民很配合的就是一通表演。慌慌忙忙地逃了出去。

只要陈晚荣不闹事,教众也不管。出去后把门关上。

这饭是吴孝民送来的,陈晚荣很是放心,手在衣衫上擦擦,端起就吃。这是糙米饭,一点咸菜。是穷人家地饭菜,陈晚荣却是吃得很香。初到唐朝时,就是这么一碗饭都难以为济,吃到这饭菜,时光仿佛回到数月前。

吃得正香的陈晚荣猛地停了下来,右手从嘴里抓出一团物事。是个小布团,展开一瞧,上面用木炭写着一个“困”字。

一想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吴孝民地意思是说现在处于困境。还没办法把东西送出去。

“好心思!”陈晚荣暗赞一句吴孝民玲珑心。就一个字。只有陈晚荣才能明白。就算给新月教众发现了也不用怕。更别说。这是糙米饭。味道不好。只有穷苦人家才会吃。新月教众是不会去动地。放在饭里送进来。万无一失。

把布片塞进洞里。匆匆塞好。陈晚荣放开肚子猛吃。把一大碗饭吃完。放下碗。舒舒服服地打着嗝儿。

门吱呀一声就开了。梅玄成进来。不怀好意地朝碗里一瞧。却见碗光光地。陈晚荣吃得是颗粒无余。按照梅玄成想来。陈晚荣现在是朝廷地将军。扬名天下地炮兵将领。非锦衣玉食不食。这才特地授意吴孝民给陈晚荣做最差地食物。意在折磨陈晚荣。

陈晚荣却是来者不拒。吃得精光。他还真是出乎意料。对陈晚荣这种胃口。梅玄成还是得服气。点头暗赞一句:“陈晚荣。想得如何了?”

手一招。几个教众进来。右手按在刀柄上。随时有可能上去把陈晚荣给杀了。

要是陈晚荣不同意的话,杀陈晚荣还不至于,折磨是必然地。对这些折磨,陈晚荣倒不在意,冷冷的道:“梅玄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你错了,你不是我地客人,你是我的敌人!”梅玄成忍着不悦反驳。

陈晚荣却用一句很富哲理地话来回应:“朋友与敌人就那么永恒?朋友难道不能成为敌人,敌人难道不能成为朋友?你是图大事的人,要是连这点度量都没有,我们还谈个

早就想好了办法,只是这戏得演好,要不然梅玄成不会上当。

“难道他同意了?”一听这话,梅玄成不由得心头一动,心想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得把架子摆足,要让陈晚荣来求他:“你也配做朋友么?”

“梅玄成,给你说句实话,你这人才气不凡,心性坚毅,放眼当今天下,能有你这般才华者不多。你要是不为逆,必是大唐地一代名臣,与你做朋友,是人生一大快事。”陈晚荣说到这里,戛然住口。

没有说出来的话很明显了,现在只能与你做敌人!

梅玄成创立新月派以来,数十年来不为人知,光凭这手本事就非常人所能及,以他地才气甘心为唐朝效力的话,必是一代名臣,这点为人公认。

“别扯远了,昨晚上说的事,你想了没?”梅玄成听到这话,心头仍是不免几许得意,语气也没有那么严厉了。

陈晚荣平静的道:“火炮不是那么容易造的,就算我要帮你,你也没那实力。我们军器监费了这么多功夫才造出来,安南有那实力么?”

这是上道的话,梅玄成心中暗喜,看来陈晚荣在矮檐下还是会低头:“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只要你能造出来,你需要的东西都会给你弄来。”

“说得轻松!”陈晚荣不信,摇头道:“别的不说,光这火药需要的原料就够你受的了。你知不知道,一斤火药需要多少原料?三斤硫磺,一斤木炭,五十斤硝石,七十斤胆矾,四十斤明矾,五斤纯碱,再加上十几斤不太重要的原料,这么多东西不过做十来斤。”

信口乱说,却说得跟真的似的,梅玄成听得一愣一愣地:“就这些原料?很平常的东西。”

“原料是平常。你随便在什么地方都能买到,只是。这处理起来就很麻烦,你想都想不到。”陈晚荣故作神秘地道:“你不懂这些。说给你也听不明白,还是留点口水养牙吧。”

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墙上,一副奄奄欲睡模样。

梅玄成心高气傲之人,一听“不懂”二字。不由得傲气陡起,冷笑道:“天下间的事,只要我梅玄成想做,没有做不成地。”

“别吹大气了!吹牛,谁都会,谁信?”陈晚荣嘴角一扯。不屑的道:“你知道火药为何能爆炸?你知道火药的变化机历何在?你知道这些成份之间要如何配比?你知道这些原料要如何处理?你一件也不懂。”

接下来就是一堆化工原理,什么相变、熵变、热能热效、质量守衡定律、化学热能,高深而枯燥的化工原理就是一大堆。

这些东西不要说梅玄成。就是现代人听了,也是如聆天书一般。梅玄成竖起耳朵静静的听来。暗中用心记忆,新名词倒是记了一大堆。就是没有一个能理解。若说陈晚荣在胡说,可是听起来应该有道理。有大道理。如此多地新名词,陈晚荣如数家珍般道来,熟之极矣,不象是编造的。

就算要编造,以他梅玄成的才智,也要费一番功夫了,更别说陈晚荣了。

把梅玄成那一愣一愣的模样瞧在眼里,陈晚荣心中暗笑“这是化学知识,就是现代人,只要专业不对口,都会给整糊涂,何况你这个古人人,越是闹不明白,越是觉得大有深意,不由得大感兴趣:“给你原料,你真能做出来?”

“啪啪”,陈晚荣在胸口拍得山响:“你不信,好呀,你拿东西来,我马上做给你看。”右手一伸道:“拿原料来!”

只要陈晚荣愿意做,无论如何,梅玄成相信凭借自己不凡的才气总会看出些名堂,想了想道:“好,现在就给你弄原料去。”

心里想地却是“先把秘法学到手,然后再把你给杀了,既有了做大业的保障,又解了恨!”

主意一定,叫来教众,要他们去宁县城里买些原料回来。西沟村偏辟,在这里折腾几天也不会引起人的注意,梅玄成很有信心在给人发现前把事情搞定。

“机会已经来了,现在要看吴大哥地了!”陈晚荣暗中嘀咕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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