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马上写!”老汉忙从独轮车包裹里找来笔墨,问了杨秋池的名字和籍贯,名字杨秋池照实说了,但籍贯随口说了个蕲州,反正自己穿越过来就是在这里,算作籍贯也没错。
老汉提笔在一张纸上写道:“立契人郭大龙,湖广太湖人,因年荒趁食,度日不过,将亲生女儿名唤郭雪莲,年方十六岁,作价……”写道这里,问道:“这作价如何写?”
杨秋池道:“反正别写半只兔子,就写……嗯,这半只兔子怎么也值个四两五两银子的,就写作价四两五钱银子好了。”
“可我没得银子啊……”
“哎!这饥荒年代半只兔子可比四两五钱值钱!你不要算了!”
“好好!我写!”老汉忙继续写道:“……作价银子四两五钱,卖与蕲州杨秋池,银契两清,今后郭雪莲或妾或奴……”
“喂喂!等等,”杨秋池叫道,“不能写妾,我不纳妾的,我答应了冰儿,这辈子只爱她一个的!你女儿再好,我也不纳!”
“那……那就只写为奴如何?”
“嗯,这可以,不过,说实话,你女儿呢长得有点像我冰儿,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如果是的话……”
“啊?”郭老汉张大了嘴瞧着他。
“……这个什么,反正跟你说不清楚,这样吧,你就按照我说的写就行了,嗯,就写‘或妻或奴’吧。”
郭老汉大喜,心想原来他是嫌做妾委屈了自己的女儿,要让女儿做妻,真是好人啊!忙不迭连连点头,没口子谢谢,另找了张纸重写:“……或妻或奴,或送或卖,听从其便。恐后无凭,立契为据。立契人郭大龙。崇祯十六年二月十七。”
写完后,手掌沾了墨汁按手印画了押。递给杨秋池。
杨秋池嘴里嚼着兔子肉,接过卖身契瞧了瞧:“嗯,你这笔字还算不错,以前当过教书先生?”
“没,只是小时候读过几年私塾。”
“那也算是知识分子了,雪莲呢?她认识字吗?”
“粗通文墨,小时候老汉教过她。”郭大龙盯着锅里冒着香气的兔子肉,不停咽着口水。
杨秋池瞧了瞧落款,问道:“今天是崇祯十六年二月十七?”
“是啊。”
杨秋池走到锅边,撕下一半兔子肉递给老汉郭大龙:“喏,拿去吧。”
“多谢!”郭大龙接过后咬了一口,嘴里嚼着,眼圈却红了。
“你准备去哪里?”
“去蕲州。”
“我一路上看见许多村子的人都被杀光了,是谁干的?”
“老汉不知道,不过,这些日子张贼的兵和朝廷的兵在这一带打得很厉害,死了很多人。”
“张贼?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