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蝎帅一定不是边人,这才不知边墟是何物?”
周方笑着解释道:“天下万物,因地而异。北方出产牛羊牲畜皮毛,南方产丝绢茶叶。谁也离不开对方产出,必须流通交换;这是自古以来的成例。只是这许多年来,南北两方交战,普通商贾怎敢来往?南北交换几度断绝,双方为此愁苦不堪。三十年前,祖狄与石勒隔着黄河交战,彼此奈何不得对方;于是,石勒开口求和,提出和祖狄商贸交换。祖狄当时正缺军资,便答应下来,在荥阳以官府名义设立墟集,延请南北世家经营,专供南北货物交换。因为荥阳是边塞,这等墟集就被称作边墟。祖狄去后,边墟习惯保留下来;随着大赵占据豫洲。大赵、大晋的边境从黄河岸边南移至淮河。边墟也从荥阳移到了悬瓠城。”
“周大哥见识够广。”石青听得意犹未尽,赞了一声。
周方闻言,神色一僵,眼光一闪强笑道:“也就是闲听老人们瞎磕,听来的。”
石青夸赞周方,旁边有人极为不满。伍慈双眼一眯,如同毒蛇盯上了猎物,死死盯着周方:这厮一付好相貌,一付好口才,以后要小心,别让他抢去彩头。
“目下悬瓠城是何情形?周大哥知道吗?”石青问道。
周方迟疑了一下,斟酌着语气道:“悬瓠城现为上蔡县治,县令名叫上官恩。麾下有千余乡兵,不过,他得到了参与边墟交易的世家支持,各世家留有护卫常驻悬瓠城,只要上官恩一声令下,这些护卫立时可成一支强军。悬瓠城周,另有七八座世家农庄,与悬瓠城互联互保,一旦有事,旦夕可到。是以,悬瓠城货物辎重堆积如山,四周各路人马却不敢打它的主意。另外,此地属豫州下辖,但豫洲刺史对悬瓠城事物无权问津。上官恩抽取的商税,是直接上缴朝廷的。”
“难道悍民军打得是悬瓠城的主意?”石青忍不住问道。
周方摇摇头。“不好说。不过,若是如此,倒是好事。南北特产,悬瓠城应有尽有;我们若能趁乱抢一把,日子可就好过了。”
“真的?”
“对啊!若真是如此,倒是好事。”
“干啦!”
盗匪、流民、叛贼们一改颓唐,个个两眼发光,亢奋起来。
石青无语。这是一群什么人啊。
有了周方的介绍,这部残军安心了许多,既然官军没有进攻的意图,他们乐得走下去,试试是否有机会进悬瓠城大掠一番。
两天之后,在官军‘暗示’下,他们从悬瓠城西二十里处渡过汝水,沿河东下。这时候,事情越发明朗,悍民军是冲悬瓠城来的。盗匪们摩拳擦掌,意欲趁乱大捞一把;石青却有些不安。
悍民军为什么让他们冲击悬瓠城?很明显,是要让‘叛军’背黑锅,悬瓠城的财富落到悍民军手中,罪名由‘叛贼’来扛。
这样的话,叛军会有活路吗?朝廷围剿、世族报复、附近的坞堡山寨眼红。征东军成了‘过街老鼠’。
不行!不能随意背上恶名。
石青刚刚拿定主意,西、南两个方向就响起震天号角。他抬头望去,只见一直很默契的追兵突然翻脸了,密密麻麻地从两个方向夹击过来。
这次是动真格的。
追兵未到,箭雨先行倾泻过来,不留半点人情。
“奶奶的!蝎子!他们动真格得了。”司扬咒骂一声,眼睛开始充血。
想让我们背黑锅!做梦!
莫名的,一股怒气自胸中勃然而发,长枪一举。石青厉喝:“志愿兵!随我杀敌。孙叔,带民部、义务兵顺河跑,誓死不进悬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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