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以来,邺城成了中原的中心,河北跟着兴旺起来;人口稠密,市井繁华,各种景象不是河南能够比拟的。
这里所说的河北,指得是黄河故道以北,并非后来夺取济水河道的黄河以北地带。
乐陵城和乐陵仓位于黄河故道北二十来里处。处于河北边缘,人烟相对少一些。
十月三十日清晨,乐陵城南的黄河故道里冒出一排车队。十余辆牛车,百十车夫护卫,络绎向乐陵城而来;当头那位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正是新义军天骑校尉孙霸。
孙霸是东路军前锋将。
军帅府上下一致认为;博浪行动最艰难之处,不是攻取乐陵仓,而是如何将数之不尽的仓储运回泰山。在乐陵城上万敌军环顾之下,即使拿下乐陵仓,新义军也不可能将乐陵仓搬回泰山。若想顺利运回乐陵仓仓储,新义军必须与乐陵守军正面决战,将他们彻底打败、击垮,使其成为威胁。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博浪行动由东、西两路大军分别展开。西路军的第一目标是乐陵仓,东路军的第一目标则是乐陵城。
东路军九千五百人,韩彭为督帅,下辖天骑、中垒两营一千五百志愿兵、三千义务兵以及五千青壮。
“我乃青州刘大人麾下都尉孙霸,奉刺史之命,求见逢将军,有事相商。。。”孙霸挥舞着公文敕书,仰头向城上呼喝。
乐陵城有四门,平日只开东、西两门,以为禁军、盐工进出。南北二门则很少开启。孙霸喊过话,城头有守兵放下吊篮,索取公文验看一番后,打开城门放他们入了城。
冬日寒冷,人们大多贪睡。辰末的乐陵城沉浸在静谧之中,还未完全苏醒。
乐陵城中心,奢华的仓督府内宅。
吕护掀开狐裘,赤脚下地,一丝不挂地出了寝房,站在廊下,他望了眼天空。天空迷迷蒙蒙,厚厚的云层铅灰一片,把阳光隔挡得严严实实。
冷冽的寒气吹来,**的肌肤上浮起一层细密的疙瘩;吕护呵斥几声,蹬腿伸拳,使力虚击;随着动作,他身上的踺子肉簌簌抖动,如绞紧的弦、绷紧的鼓,顿时鼓楞起来。
“嗥——”
陡地,吕护振臂仰天,凄厉长嚎,仿佛一只望月的狼。
“将军——”一个少女娇喊着撵出来,手拿一袭狐裘,给吕护披上。娇嗔道:“天寒地冻。请将军在意身体。”
因为急于给吕护加衣,少女只穿着轻纱亵衣就匆忙奔出。轻纱通透,美妙的**半掩半映,隐约可见。
一阵冷风吹来,少女娇躯一颤,胸前两粒鲜红蓓蕾被寒气激得倏地硬挺起来。
“休说些许寒气,纵然是刀山枪林,本将军也敢赤身而过。”吕护傲然大吼。一瞥眼,正见到少女曼妙的躯体。邪邪一笑道:“若不然,怎算是男人。。。”
‘男人’二字出口,他一伸手,掀翻狐裘,猛力一揽,少女嘤咛一声,已被他搂进怀里。
“将军威武。。。婢女承受不起。愿与姐妹一起逢迎。”少女敏锐地感觉到一个巨大滚热的物事抵住了身子,不由羞红了脸,缩在吕护怀中软语恳求。
“哈哈——”吕护得意大笑。晋女温柔可意,当真名不虚传。该当好生谢谢新义军石青大督护。
一番鏖战,吕护心满意足,出府前往乐陵仓。今日是新义军领取军粮之日,不说皇上的青睐,单看在送来的两个晋女份上,他也要好生接待。
吕护从乐陵西城而出的时候,正是孙霸见到乐陵城守逢约之时。
逢约年约三十许。此人既非士族,也非世家;凭一身武勇以及豪爽仗义的名声,在渤海、平原一带威风赫赫,乃一地方大雄。
“。。。青兖两州用盐取自东莱,今有难民闹事,东莱盐业荒废,青兖两州断绝食用。两位刺史大人合议,欲从乐陵仓暂借一二万斤食盐,东莱平复,便即归还。。。”孙霸娓娓说明来意。
“两位刘刺史,某闻名久矣,只恨无缘拜会。”逢约哈哈大笑,客套一番后,话音一转,问道:“两位刺史意欲借盐,需征得吕将军的同意。与逢某何干?贵使前来。。。”
孙霸一笑道:“逢将军仗义之名闻于天下,我家大人如雷贯耳。遣小将前来,意欲请大人从中说项。呵呵,吕将军乃清贵胡人,没有将军说项,只怕未必卖我家刺史情面。”
原来如此。逢约颌首,突地问道:“听说泰山新近冒起一支新义军,几个月来,好生兴旺,几千人马,生生打退几万大晋北伐军。贵使可有所闻?”
孙霸暗笑,一抱拳道:“似乎确有此事。听说新义军得今上青睐,即将入朝整编为禁军。我家大人正欲交结。。。”
“哦?贵使若是知道新义军之事,不妨说来听听。。。”逢约对新义军颇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