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步卒和轻骑营绞肉对射之时,陷阵营和禁军精骑之间胜负已见分晓。
“撤!”禁军精骑承受不住,开始后撤。他们无法战胜陷阵营,但若撤走,陷阵营的两条腿却追撵不上。
“吹号!命令侗图回撤!”石青冷漠下令,接战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陷阵营伤亡过半,轻骑营损折近四成,仿佛不能让他心田浮起一丝涟漪。这时左敬亭赶到了,石青随口问道:“诸葛攸呢?怎么还没到?”
左敬亭回道:“属下已传达了帅令,不过,他们若想赶到,至少还要小半个时辰。”
“小半个时辰。。。”石青苦涩地念叨着,霍然跃下马,快步迎上退回的陷阵营。残存的两百多名陷阵营士卒浑身血腥,大半带伤,将近一半是互相搀扶着回来的,还有二三十名是干脆是被袍泽背、抬回来的。
“经此一战!足以证明陷阵营是个真正的英雄营!”石青上前,狠狠搂抱住万牛子,随即搂抱常苦儿,最后将每个陷阵营士卒都搂抱一下,说了声“辛苦”。
少顷,他穿行在陷阵营中,大声说道:“你们是英雄!是真正的士,应该受到尊重!在此,我授予你们,‘陷阵士’的称号!这个称号,代表勇气、代表荣誉、代表尊贵。。。”
话音未落,石青迎上缓咎而来的轻骑营。凝视着侗图、祖凤、李崇。。。他再次大声宣布:“轻骑营和陷阵营一样英勇无畏,同样应该获得尊重。我授予今日之战的轻骑营士卒‘风骑士’的称号。让所有人都为你们感到骄傲!”
六百多新义军或端坐战马之上,或静静矗立,忘记了疲累,忘记了凶险,望着石青,一双双眸子散发出灼人的光彩。称号!骄傲!尊贵!荣誉!这些不再是大人物们的特权,低贱的草民也可通过英勇杀敌挣来。至少,在新义军旗下可以挣来。
这一刻,他们忘记或忽略了庞大的敌军。而敌军却越来越多。
在陷阵营和轻骑营的攻击下,敌军他们丢下了一千多具尸体,但更多的敌军从城内开拔出来。
“有三千郡守兵出城与禁军会合,敌军总数约七千人。”斥候大声禀报。
“好啊。城里的敌军越少。韩彭夺城越容易。”石青轻松地大笑起来,命令道:“侗图,带天骑营骚扰,以杀伤和迟滞敌军为主,不用硬拼。”
天骑营没有来得及休整,再次出发。
石青端详对面敌军,估摸了一下距离,命令道:“我们再退一退,让敌军离乐陵城远一点。哼哼。到时,看他们能不能及时回救。”
左敬亭问道:“不知中垒校尉抢城是否顺利?”
“我相信韩彭,再难,他也会抢下乐陵城。”石青说得异常平静,微笑着带领陷阵营残兵和亲卫退至乐陵仓东门一箭之地外。
陷阵营士卒抓紧时间喝水、进食,石青指着城头上稀稀拉拉的守军,大笑道:“王龛进展不错。城头守军抽调光了。不用担心他们,我们就在此阻击,绝不放一名敌军进仓支援。”
左敬亭思虑道:“石帅。此地太危险。仓内敌军抵敌不住,万一从此溃退。我们就是腹背受敌。”
石青呆了一呆,旋即笑道:“大伙儿都惊醒点,仓内敌军若是溃逃出来,我们可要撒丫子跑。呵呵,那时大局一定,没必要再和他们拼命。”
万牛子、常苦儿一帮憨直的大汉大声哄笑,似乎新义军胜券在握。
笑声之中,轻骑营和敌军精骑再度交手。敌军大约还有九百精骑,分做三支;其中两支各约四百骑,护住步卒大军两翼,另一支百十骑在大军之后机动游走。
轻骑营没有分兵,三百骑集中一处向对方右翼靠拢。对方精骑冲出,意欲驱赶迎战,轻骑营忽然斜掠离去,临走之际,嗡地射出一轮箭雨,十几名接近的敌骑应声倒马。
禁军精骑穷追不舍,试图靠近后发动攻击,轻骑营一边撤离一边回身引弓。弓弦震响中,敌军精骑不时落马。四百精骑追逐五里,和轻骑营距离拉近得不多,却已折损了七八十骑。
禁军精骑一见不妙,回身撤退,轻骑营却如跗骨之蛆,返身追击。人未到,一轮箭矢先行射到。
这才是轻骑营擅长的战法,也是基本战法——奔射!
精骑战败,无法驱赶轻骑营,也就不能护卫步卒;正在推进的禁军大部不得不暂停下来。一番调动一番,上千名步弓手越阵而出,与精骑混编。分散在两翼。一俟轻骑营接近,弓箭手立刻还击。
轻骑营没有与对方对射,石青的命令是迟滞,所以,侗图再次将轻骑营分成三个百骑队。三支骑兵小队围着对方大军来回打转,只要对方稍有懈怠,便会射出一阵箭矢。
禁军为了保持阵形稳定,小心防护,缓缓推进,半个时辰,还没推进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