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麦场四周的喊杀声越来越多,越来越近。石青和雷弱儿酣战之即,丁析和锋锐营、戴洛和义务兵预备营、崔宦、燕九各部纷纷从街巷中冒出来,向亲卫营集中靠拢。
雷弱儿骇然变色。对手来了几千援军,若是在自己大军背后发动攻击,自己将腹背受敌。“走!”大喝一声,雷弱儿挥槊格开蝎尾枪,掉头就走,他意欲脱离亲卫营,回大队调整部署,准备迎敌。
“想走!哪有这么容易。”石青冷笑,急摄两步追上去,不管前面是人还是战马,蝎尾枪径直捅刺过去。
雷弱儿暗暗叫苦,他和石青斗了一二十合,知道对手厉害难缠,不敢大意,只得调转身子再战。
“左敬亭!吹号!全军冲击。”雷弱儿被缠住,对方没有主将指挥调度,石青看到便宜,一边打斗,一边下令。
全线攻击的号角吹响,新义军没来得及整理阵形,扯成一条散兵线包抄上去。这种攻击力度也许弱了一些,但是胜在快捷,没给对手留下反应时间。
雷弱儿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自己再不回到军中坐镇指挥,自己的大军被对手从后一击,铁定溃散。
“来人!来人。。。给我拦住他。”雷弱儿连声呼喝,指挥亲随不要命地堵上来,截住石青,他瞅中时机,打马飞跑,一边跑一边大声下令。“命令全军停止攻击!向我集结靠拢。”
羌人被氐人打得太苦,兼且有屏障挡住追击道路,氐人说撤就撤,羌人毫无半点阻拦之力。雷弱儿匆匆将大部集结到麦场东部,抱团结阵,防止新义军冲击。
石青见状,再次下令,命令新义军停止冲锋。在羌人屏障外集结。对于他来说,这一仗打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值得了。雷弱儿和他的部属还需留下,他是新义军固守东枋城的借口,也是消磨姚益及其羌人的利器。还有一点是,对方有六千多人马,并不是那么好啃的。
“毒蝎兄弟。你可来了。快快。。。”姚益一身血水,一头汗水,翻过屏障,急慌慌跑过来,连声叫道:“快让新义军攻上去,杀了这些氐人。替我族儿郎报仇。。。”
石青心中咯噔一响:这个。。。难道我对姚益太好,他真将我当成穿一条裤裆的兄弟?要不怎么会这般熟络?
姚若带着一个精瘦阴鸷的中年汉子随后赶过来,替石青解了围。姚若扯了扯姚益,随后拉着陪同汉子一起,单膝跪倒,凄凄惨惨地向石青行礼道:“多谢石帅救援,若非新义军,今日我等兄弟性命难保。”
石青心中一阵腻味,和姚若这厮打交道,远不如和姚益打交道来得痛快。他克制着厌恶,抢步上前搀扶,诧异道:“姚三哥这是为何,你我兄弟,情同手足,怎能如此客套?”
“多谢石帅看重,多谢石帅这段时间的佑护。姚若铭感五内,日后就是为石帅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姚若将三分憨厚的脸绽成了一朵桃花,答谢不止,随后起身将身边之人介绍给石青。“石帅,这是我族南下大军后军督护、姚若本家族兄姚益生。”
“原来是姚督护。。。”石青微微颌首,两眼眯着,装着不经意地打量,只见对方精瘦的三角脸尽是凶厉之气,已对眸子精光四射,看起来既精明又凶悍。
姚益生表现的比姚益、姚若强上许多,行止之间,带着不卑不亢,待姚若介绍罢,对石青再次躬身道礼,道:“多谢石帅救援。只是。。。这善后之事,该当如何,还请石帅作主。但有吩咐,益生惟命是从。”
石青扫了眼四周,但见雷弱儿正在整顿队伍,紧张地戒备着。雷弱儿摸不清新义军虚实,眼前对手实力已经不下于他,若还有援兵,双方可就攻守易事了。新义军在丁析的统带下,背靠屏障,结阵以待,羌族士卒大约有近三千,显得最为散乱,有的在屏障内哭嚎着,寻找父兄的尸骸,有的累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有的翻过屏障,在新义军阵后聚拢,一脸阴狠地盯着对面的氐人。
“姚三哥,可曾派人通知姚襄大哥,让他率军坚守?”石青突然向姚若发问。
姚若弯了弯腰,恭敬地回道:“派了!一早就派了。接到石帅的命令,我们还没进寨,当时就派了一队善水的兄弟泅渡过去报信。”
石青点点头,转对姚益生道:“姚督护,昨夜是怎么回事?姚襄大哥具体行军部署又是如何?你能具体说说么?”
羌人大军攻占东枋城出乎意料的顺利,突袭之下,两千多青壮庄丁不敢抵抗,一哄而逃。姚襄急着抢渡淇河,当时没在意,留下姚益生和辎重后军驻守,自率四万五千大军连夜急进,计划黎明前突袭西枋城,天明后再兵分三路,夺去延津、官渡,掳掠枋头屯耕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