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直。经过几次阵战了?害怕吗?”走上通往东门的直道上时,麻秋问了一声孙霸;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对方一看就是历经多次阵战的狠辣角色,兼且血气方刚,哪会知道害怕?自己这一问,反而显得心虚露怯。
难道我开始害怕了?麻秋心底刚刚冒出这个念头,旋即被他恼怒地一甩头,扔飞了。
也许是不屑于回答麻秋的这种问题,孙霸默默向前,一言未发。这让麻秋好受了一些,他没话找话地问道:“天骑营可是到了?”
“麻帅放心!天骑营子时之前一定会在城外埋伏就绪,只等我们打开城门。”
孙霸话语中透着一股异常强大的自信,麻秋对这个年轻人越来越有好感了。“嗯。。。窝盔率屠军黄昏从汲县出发,急行的话,寅时可以赶到,天骑营支撑一两个时辰应该没问题的。只是不知道明早段勤和刘国会不会率军杀来。。。”
咕哝了几句后,麻秋又是一阵懊恼,他感觉自己的嘴越来越碎了,不知道是因为老了,还是被即将到来的陷阵厮杀刺激的。
“麻帅!到了——”孙霸不知道麻秋的心思,至始至终,他都专注地盯着前方的城门。
西枋城规模比东枋城大一些,有四道城门;尽管如此,它依旧更像坞堡山寨而不是像城池;城门与其说是城门,不如说是山寨门户,直通着壕沟吊桥,外没有瓮城防护,上面也没有城楼,城墙之上不是驰道,更像是土梗。土梗上筑得防护墙很平整,没有参差不起的垛口和箭孔,城墙根下更没有藏兵洞等等。
但是,西枋城的居民从来没有担心这些;他们相信,即便没有寨墙壕沟,也没人能伤害到他们分毫。即便新义军很让人头痛,枋头军依然是在进攻,而不需要防守。所以,西枋城的守卫平时并不是很森严,就算正值战时,守卫也不是特别森严。
五十步外,孙霸开始快速清点,距离三十步的时候,他得出了城门守军数目,大概是一曲两百人左右。
其中城头上瞭望的二十人与城门洞口持械的三十人应该是正在当值的一队;另有一队蜷缩在城门洞里睡觉,应该是下一轮当值人员;城门两边的城墙根下,各有一队士卒,围成两堆篝火说笑。他们的兵刃都斜靠在城墙上。
当值的守军发现了从黑影中走出的这支小队;望着小队锃亮的甲衣,他们有些摸不清底细;迟疑之中,两个头领模样的整了一下行装,迎了上来。其中一个小心地问道:“是哪位督护府上的?有何贵干?”被他这一喊,篝火边闲散的士卒也注意到了,纷纷探头张望。
“麻帅。你看这样可好。天骑营负责攻击,夺城门开城门,然后引导大队进入;麻帅带人负责阻击,争取一刻时间就够了。”孙霸脸上挂着笑,向对面扬了扬手,压低了声音急促地和麻秋商量。
“干吧!”麻秋篡紧了马槊,到了这一刻,除了死拼搏杀,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连弩注意,不得浪费,一会对准城门洞里敌军密集处发射。”孙霸扭头低声交代罢,脚下加快,绰着铁枪迎上两名守军,笑呵呵地说道:“两位大哥走眼了,你们看哪位督护府上能有这几位兄弟身上的行头。呵呵,这可是铁甲。还有这。。。”
孙霸指点着麻秋和他四名亲卫的铁甲,随后扬起手中长枪,道:“这可是铁枪,全重三十八斤。”说话间,他已到了两人面前,扬在半空的长枪抖了一抖,忽然绽放出两朵枪花,将两名枋头军笼罩其中。
“啊——”
“你——”
两声惊叫刚刚出口,便即嘎然而止;两名枋头军咽喉尽被洞穿。。。
变故突然发生,枋头军无不目瞪口呆,孙霸大喝道:“连弩!上——”
九名天骑营士卒端起连弩奔上几步,对着城门洞守军扣动了扳擎,孙霸从背上取下连弩,跟着扣动。
“嗡——”
“嗡——”
“嗡——”
。。。。。。
连弩迸射的声音不断爆响,城门洞内外站立的守军刷地一下齐茬茬栽倒,而躺着休憩的守军哎呀一声弹跳起来,随即再度栽倒,他们在睡梦中受到了伤害,神经发射性地弹动。
铁矢射空,天骑营士卒将连弩一抛,嘶喊一声,绰着刀枪杀进城门洞,对着仍旧站立的、已经歪倒的、躺着不动的守军乱砍乱刺;他们这时候甚至来不及分辨对手是否已经死了。
“开门!你们几个快开门!敌军交给孙某——”孙霸铁枪使开,迈开大步在城门洞里四处捅刺,清剿连弩下的漏网之鱼。四名士卒在他的指挥下,下门栓,砍门锁,忙个不休。
麻秋率四名亲卫跟在天骑营后,帮孙霸清理了几名枋头军后,他转身立于城门洞前,嚎叫道:“串子。你们到我左右,准备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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