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神佑!哈哈——慕容恪,大言不惭!汝看仔细了,汝头顶之天罩我华夏大地数千年,天地之神护佑我华夏生民无数载。鲜卑慕容犯我华夏,天地神灵只会降怒汝等,岂会福佑与你!”
石青长枪前指,怒声狂喝,黑雪跟着凑兴,扬蹄嘶鸣;一人一马威风凛凛,傲立数百重铠铁骑阵前,将十几匹初上战阵的鲜卑战马惊得哀鸣着后退。
“你你你。。。好好好。。。”
慕容恪气得嘴巴也不利落了,说了半天依然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越发地让人羞恼,他索性一使力扯下面具,露出涨得通红的俊秀脸庞,并指指着石青喝道:“石青石云重!好利的口舌。但愿新义军与汝口舌一般犀利,否则,天地虽大,只怕也无汝存生之地。”
石青双眉一扬,嗤笑道:“新义军是否犀利,枋头蒲洪知道,鲜卑段龛知道,汝么。。。哈哈哈——应该早就知道,所以才未战就走,闻风而逃。算汝识趣,否则,蒲洪、段龛前车之辙就在眼前!”
慕容恪原本被石青激得火冒三丈,听到段龛、蒲洪的名字后脑袋猛地一清。原来石青这厮是在激将,他不甘心我大燕军就此退走,三番四次挑衅,是想让某留在渤海与他纠缠。哼哼哼。。。某岂能让这等伎俩得逞!
想明白之后,慕容恪哈哈一笑,心平气和地戴上恶来面具,从容说道:“石青。汝好生瞧仔细了,慕容恪身后不过章武一郡骑兵,新义军即便精锐尽出也奈何不得,又怎能挡我大燕倾国之军?大燕退军北返,乃是方略调整之需,并非因为新义军。实话说罢,新义军在某眼中,不过是只惹人憎厌的蚊虫,距离成为对手还远着呢。呵呵。。。当然,慕容恪不会与蚊虫一般见识,临行之前,有一言相告。汝年华正茂,荣华富贵的日子还长,应善自珍惜,休要做螳臂当车之蠢事,该当顺天识命,早日自缚来降才是。”
慕容恪快意地还击了一通,不等石青反击,他一勒马向后回转,招呼也不打一个,径直回本阵去了。
慕容恪说得没错,新义军精锐尽出也没能力进攻章武一郡,甚至于拿眼前的一万多骑兵都没有丝毫办法。如果对方没有三千重铠铁骑,如果以骑射为主的轻骑营参战,石青拼了损耗,也会想办法歼灭这股骑兵,可是,世间的事没有如果。。。与巨无霸一样的慕容氏开战,新义军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地利坚守,进而消耗对方,等待机会击溃对方。只是慕容恪拒战的态度如此坚决,渤海郡战火无论如何是烧不起来了。
石青是真的没辙了,他怏怏地回到本阵,眼睁睁看着河间郡敌军退到西岸,然后拆去浮桥;眼睁睁看着章武郡敌军步卒渐去渐远,直至没有了踪影;眼睁睁看着慕容恪骑兵本阵开拔,一队队形成整齐的序列北上。。。
“他奶奶的!太憋气了——回南皮去!”
石青恼怒地啐了一口,不甘心地盯着鲜卑人的重铠铁骑吼道:“慕容恪!你等着,总有一天,石某也要弄出一支重骑,下次见面时,你给石某小心一些。。。”
大军回到南皮的时候,天已晚了。大部骑兵在城外驻扎安歇,石青带了一小队骑兵进入城内,他要见见刘准、逢约,商量渤海郡下一步的动向。
一行人来到城门口之时,王猛、刘准、逢约、贾坚等人一起迎了出来。
石青跃下马先和刘准、逢约见过礼,陪二人寒暄两句后,他正准备和贾坚、王猛打招呼,王猛身后嗖地一下蹿出一人,扑地跪倒在他面前,扯着公鸭嗓子叩首嚷道:“采风司伍慈拜见石帅——哎呀。。。石帅。好久不见,想死伍慈了。。。”
石青不用报名,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伍慈。听到“想死伍慈。。。”这句话,他身上不由得起了一层疙瘩。忍不住一脚踹过去,笑骂道:“滚起来。你伍行云什么时候才有个正经模样。。。”
伍慈顺势起身,拍拍衣襟,摇头晃脑地说道:“伍慈因想念石帅,这才在石帅面前没正经,在其他人面前,伍慈可是一本正经的。。。”
“怎么地一本正经?”石青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只笑了两声,他忽然想到伍慈的差事,当下心头一沉,喝问道:“伍行云。汝此来南皮,莫非是因青兖有变么?”
伍慈任职的采风司正在筹建当中,当前的主要任务也是唯一人物就是监视江左来人。
石青对江左来人的心思极为复杂,他希翼江左来人能够与新义军同心竭力,将青兖经营成汉人的一片乐土,同时他又很清楚,那种可能极其渺茫,江左来人的来意绝不会单纯。为了青兖的稳定,他希望采风司监察得力,提前发现江左的图谋,同时又怕采风司真的发现了什么新义军不能容忍之事,以至于不得不与江左撕破脸。
话问出口,石青紧张地盯着伍慈,只见伍慈形容正常,不像有什么大事的样子,不由暗自松了口气。只听伍慈回道:“石帅。青兖原本可能会出事的,不过,呵呵。。。眼下已消饵于无形。”
石青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伍慈谄笑道:“启禀石帅。姚弋仲死了。。。”
“姚弋仲死了?”石青一怔,随即释然下来,姚弋仲年老多病,看那精神,随时都有死的可能,倒也并不为怪。听伍慈继续道:“。。。姚弋仲刚刚火化,姚襄就纠集了一伙羌人试图反叛,他联络上蒲雄、段勤,意欲里应外合,夺取官渡浮桥。。。”
“蒲雄!他不是死了吗?段勤怎么搅和进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石青一阵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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