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没多久,王宁和两万后军就赶到了。听说城内只有三四千守军,王宁当即请战,欲连夜率军攻打清梁。
“罢了!守军人数不多,守城之心却很是坚定;强行攻打损失肯定不小;不如再等等,一天看不到援军,他们的失望就会多添一分,彼时再攻会容易许多……”石青拒绝了王宁的请战,命他将冀州军士卒打散编入后军。
王宁有心再行进言,石青却已埋头在舆图之上。看到这个模样,他只得作罢,连夜整编部众,将原冀州军士卒编入后军。
将近午夜,王宁将诸般事情安排妥当,准备休息之时,他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但见帅帐帘幕微张,隐隐透出灯火。想了一想,他便踱过去,以请示机宜的名目求见。
“石帅。属下打扰了。”得到允许后,王宁进入帅帐,躬身行礼道:“目前战事如何,属下刚来,心中无数,所以……”
“王将军不用客气,来,近前坐下说话……”石青招招手,让王宁到帅案前就座。“不用将军过问,本帅也会将眼前战事一一告知……。”
王宁心中一暖,谦恭地坐过去,用心倾听石青叙说魏军一阶段的目标和三天来的战事,不敢漏掉一个字。
“截至目前,除了清梁、河间、容城等几个城池之外,中山国以东、渤海郡以西、白沟河以南这片战场基本上被我军控制。我军一阶段的目的算是达成,眼下将视对手情况进入下一个阶段的战事……。”
听到这里,王宁惊奇不已,忍不住插口问道:“视对手情况?难道石帅没有预定方案?”
“敌我交战之际,机会瞬息万变,所谓的预定方案往往不会有用武之地。本帅只做了应对任何变化的准备,没有制定预定方案。”
为了不让对方感到尴尬,石青玩笑似的笑了笑,随后继续道:“今日是我军进入幽州的三天,无论再怎么迟缓,慕容评、悦绾、慕容俊都该得到军情急报,并且可能已经作出反应了。我军二阶段的作战目标便是根据对手的反应及时做出应对……”
“这样以来……我军将会很被动。”王宁犹豫了一阵,终究将心中的不安道了出来。
石青耐心解释道:“主动?被动?两者之间是可以互相转换的。就像目前局势,我军中路骑兵横亘在白沟河一线、东路骑兵横亘清凉河一线、西路骑兵横亘在中山国与清凉之间,从而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战场空间。我军主力在这个空间内等待对手做出反应,看似被动,实则对手若是试图进入这个空间,我军既可以让悦绾放进来打,将慕容评堵在清凉河,将慕容俊堵在白沟河,也可以将慕容评或慕容俊放进来,将另外两者堵在外围。如此,和谁打更合适,怎样打的主动权便操在我手。汝可明白?”
石青的态度让王宁放开拘谨,他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接着追问道:“如果对方担心被伏击,宁可不要幽州南部,也不前来救援呢?”
“那就把幽州彻底打烂。本帅将会命令西路骑兵和步卒左军从西北方挺进代郡,绕过白沟河,然后回击范阳,直至打到蓟城之下。”石青狠狠地一擂案几,低喝道:“拼却幽冀民生元气大伤,本帅也要毁掉慕容氏南下企图。”
王宁瞿然一惊,按照石青说得打下去,那就是一场真正的烂仗,魏军深入敌后,带去破坏的同时,也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这是两败俱伤的战法,不是智者所为。不过,王宁明白,石青此举的目的就是和燕国拼消耗,中原虽然残破,可以拥有关中的大魏无论是产出还是恢复元气的潜力都不是燕国能够比拟的。
“石帅。急报——”
匆匆进来的亲卫打断了王宁的遐想。
“天骑营急报。今日上午,南皮四周燕军解除了对南皮的包围,在城西集结。午后,一万燕军马步混合赶赴清凉河东岸,砍伐树木,似有架设浮桥的意…。。”
这个亲卫尚未通报完毕,另一个亲卫冲进来叫道:“石帅。西边燕军出现异动,黄昏之际,悦绾命燕军步卒留守卢奴大寨,自己亲率一万五千精骑回援清梁,童校尉随后追击,目前双尚未赶上……”
急报接连而来,王宁还没反应过来。石青已经拍案大笑道:“好!慕容俊、慕容评、悦绾分处三地,联络不通,只能自行此事,实在是最好不过。哈哈哈——天助我也!”
大笑数声,石青亢声喝道:“传令!命令童图缠住悦绾,不要硬拼,用弓骑兵尽量给予对手以杀伤就是。传令西路骑兵、步卒左军即刻赶赴河间郡治所武恒待命。传令中路骑兵,严守白沟河一线,不得让蓟城、范阳方向的燕军渡河南下。传令、步卒右军、东路骑兵,即刻赶赴河间治所武恒待命。传令天骑营,对方渡河时给予一定的阻击,然后向武恒且战且走……”
石青连着下了十几个命令,王宁听后,在心里一核算,不仅有些疑虑。“石帅。你是打算在武恒集中优势兵力,一举聚歼慕容评么?不过,所有人马都去了武恒,后路是否太过空虚。毕竟西边还有悦绾的一万五千骑。”
“五万鲁口民夫害怕被本帅火拼,北上之时可都带着刀枪呢。本帅不信,他们一旦和悦绾相遇,会好生说话。呵呵…”
石青呵呵一笑,甚是开心地对王宁说道:“还有童图在盯着悦绾,王将军尽管放心,好生休息去吧,明日一早,我等一道赶赴武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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