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慕容俊惊咦一声,错愕之余更多的是失望。尽管知道局势恶劣非常,自己无能为力,他还是心存侥幸,希望这个战神兄弟能够创造奇迹,一举扭转颓势。然而…。。慕容恪的回答让他非常失望。
“四弟,我军近二十万兵马尚在,远远多过民军;难道……真的不能扭转局势么?”慕容俊不甘心地嚅嗫。
“士气已丧,粮草难以为继,后路断绝……此三事出现任一事便不可战,何况我军三事齐现?反之民军士气若虹,幽州南部粮草亦将为之所用。久拖下去,我军必将全军覆没。”
慕容恪发出深沉的哀叹之声,忍着心伤劝谏道:“民军完全控制了局势,进退操之彼手;这种情况下,石青不会轻易发起攻击,只会继续保持僵持局面,将我军主力拖在博陵郡,同时趁幽州空虚之机,利用皇甫真、孙兴、李产等人大肆攻略,一举拿下幽州全境。王兄——要知道我军攻入幽州不过两年,根基并不稳固,当年被燕国或击败或灭绝的扶余、宇文、高句丽、都罗等塞外各国各部可还有不少余孽存在,难免他们此时不会见风使舵,倒戈一击。若真如此,拖延下去只怕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矣。”
慕容俊心头一凉,如梦初醒,彻底明白了局势的险恶,再不敢奢望反败为胜了。当下急问道:“如此说来,我军只有认输而走了?那么依四弟之见,该如何退?往哪里退?”
“其实,退也不是那么好退的……”
慕容恪忧心忡忡道:“从今日民军动作来看,石青打算围三漏一,逼迫我军向北退却,民军在后尾随追杀,一直将我军赶到白沟河、白洋淀这两处绝地,再一举成歼。白沟河、白洋淀横亘幽州东、西,将我军退却之路拦截了大半。若想避开这两地,要么走幽州极东的章武郡到渔阳;要么走冀州的极西中山郡到幽州代郡。至于最终选择走哪一条路,需要先确定我军退走的目的地才成。”
慕容俊至此越发沮丧,苦笑着说道:“四弟有话尽管直言就是,为兄承受得起。”
慕容恪不再隐讳,沉声说道:“幽州腹心已失,我军目前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退到塞外,休养生息恢复元气,以待后举。二是退到代郡,与世子会合,先稳住阵脚再说。王兄若是拿定主意退到塞外,就该走章武、渔阳这条靠海的东线;民军只顾经略蓟城、北平、范阳,来不及估计幽州东部和北部,出塞必经之路高平郡(今唐山市东北附近)还在燕国下辖,走这一路只要突破清凉河民军防线,后面就会变得非常容易。只是章武、渔阳靠近大海,地势狭窄,难以驻留,我军必得退到塞外才能立住脚,等于彻底放弃了幽州。王兄若是不愿彻底放弃幽州,只能前往代郡了;蠡县远离代郡,后撤之时必会遭到民军不断追击,路上肯定艰险无比;另外,代郡乃是太行和燕山交界之地,群山阻挡,北行不易,一旦撤到代郡,再想全军回塞外将会非常艰难。不过,撤到代郡好处也有不少;代郡易守难攻,还有世子等人接应,可以此抵挡追兵,以便我军喘息休整;飞狐径与并州相通,若是处理得当,我军还可得到并州张平襄助,双方联盟共抗民军。最大的好处是,只要我军依然留在塞内,便可支撑幽州北部各郡抵抗民军,打破石青全取幽州的妄想。”
说到这里,慕容恪嘎然闭上嘴巴,目注慕容俊,耐心地等他定夺。
慕容俊脸色阴晴不定,踌躇道:“听四弟的意思,是想为兄退守代郡了。只是如何保全实力地退过去,四弟可有主意?”
“不管是退到塞外,还是退到代郡,损失都不会小;其中退往代郡损失更大,我等能做的只是尽量多地保存实力而已,王兄对此要有所准备。”慕容恪面无表情地回说道:“小弟对两种不同退路都有一个大致的思路;王兄若拿定主意退往代郡,小弟这便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供王兄参详定夺。”
说着,慕容恪从地上爬起来,又扶起慕容俊,两人相搀着来到帅案前,待慕容俊坐定,慕容恪一边拿过舆图徐徐摊开,一边说道:“石青筹思精巧,利用滹沱河、清凉河、白沟河、白洋淀对我军四面合围,只是民军数量不多,骑兵数量更远逊我军,是以合围之势看似严密无隙,其实并非没有破绽。只要双方一撤一追,动荡起来,对方合围之势必会出现破绽;这便是我军保全大部主力的希望所在……。”
七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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