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听来大惊,一时不知所措。这瘦柴本为市井泼皮,老父白圭对其曾有救命之恩,养为食客,古人忠义,因此瘦柴这才甘愿为白氏办事。入庞涓军中做奸细,这等大事可不是随随便便便可去做的,一旦事败别说瘦柴。便是他那身为千夫长的兄长全家也怕难逃一死。
当下白雪双目润湿,却是不露声色问道:“瘦柴兄与千夫长?”
瘦柴答道:“瘦柴与兄长,乃是刎颈之交。”
“既如此……”白雪知瘦柴心意已定,多说也是无益,这边一整衣衫。以大礼拜下道:“白雪谢过瘦柴兄高义!”
翌日,瘦柴随千夫长入庞涓府。国使者正要踏上归途。
魏国此次派出的使者。自然不是能够名垂青史的人物,以此他的名字也就忽略不表。魏使此来,一是申斥齐国背弃六国灭秦地盟约,悍然进攻魏国。二是要求齐国立即罢兵,退出魏国,并归还被攻占地十六座城池。三是魏王要求齐魏两国在位于魏齐边境地马陵会盟,解决两国争端。
对于此事,田因齐的回答也颇值得玩味:对于背盟,六国灭秦本是不义。且不说你魏国先背魏秦休战的盟约在前。而少梁山上,身为齐王的田因齐,被秦公痛骂之后已然知耻悔悟,自然是要改弦更张,重回正道。至于齐魏罢兵当然是可行地,而要齐国将那十六城吐出来,却是万万不行了。至于说马陵会盟。眼下马陵可是齐国之地。改作桂陵如何?
可想而知,得到如此回复的魏使显然是带着一肚子怒气踏上归途地。而无敌的情报摆上孙膑案头的时候。孙膑和田忌两人自然也就对视一眼露出了苦笑。
在战略上,眼下与魏国在桂陵对峙与齐国吞化新地是有利地。在桂陵牵制魏**力,好让秦军夺取函谷关,只不过是个举手之劳。眼下地情势,无疑是你秦国的战略意图已经败露了,我齐国总不可能派大军去帮你打函谷关吧。当下孙膑便修书一封,表达了此中意愿,并且附带给无敌出了一个计策,那就是庞涓既然弃守华山大营,秦国不妨将华山和函谷关以西八百里河西之地尽速拿下,与庞涓在函谷关上对峙。
当这份手书送达无敌手中之时,无敌露出地表情也同孙膑无异。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很多事情你可以考虑的很周全,但却不能将所有不可抗力完全排除在外。无敌很奇怪到底是谁那么手痒鸟闲地跑去搞了这么一家伙,将他的全盘计划给打乱,可苦思之下还是不得而知。
大秦嬴无敌一年的十一月初八,大雪
纷纷扬扬的大雪将天地侵染地一片雪白,不时呼啸而来的北风会将大地上堆积的浮雪扬起,宛若一条游荡在天地间的银龙,山丘之上,一个高大身影默然矗立,注视着远方一队迤逦而行车队。风雪、身影、车队,为这幅黑白水墨画卷勾勒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神韵。
不多时,车队嘎然而止,一个身材婀娜柔弱,着雪白锦袍,身披裘皮大氅,雪狐围脖的妙龄少姑自车而下,好风知趣,轻撩秀发,令人得以见识其倾城之美貌。朱颜玉容、不可方物,纵以华丽辞藻亦不可喻也。
但见少姑玉足轻践,亭亭玉立,一双美目游离盼顾,寻得思见之人后玉容这才一展,飞奔而去。而那高大身影也不怠慢,立时闪身上前,便将玉人抱了个满怀,轻声唤道:“柔儿!”
“公子……”田柔张口唤的半声,思及此时不同往日,便又改口:“夫君……”
无敌细细端详起田柔略有些寒绯的容颜,柔道:“柔儿,可是清减了不少,一路安好么。”
“柔儿安好!”田柔喏喏答道,却是将首埋入无敌怀中,似要以此来还相思之苦。
昔日在越国无敌见鬼谷子时,因谋划攻魏大计,便才有特使送亲,国君出迎之事,而今一别半载,相思之情自不赘言。也就在二人郎情妾意,百转柔情之时,一个长髯老者却是从后一辆轺车之中出来,大煞风景的闷咳一声。
是夜,幕府帅帐之内,春意昂然。
换上一身齐地短袄地田柔将一头秀发高高盘起,跪坐在无敌之侧,一面斟酒劝饮,一面持铜刀割取炉火上烧烤的鹿肉,嘴边说着一些年来所遇见的趣事,要与无敌分享。无敌面含笑意,边听趣闻,边饮美酒,边食鹿肉,其乐融融。
待酒酣饱食之后,无敌这便搂过玉人,在其唇上轻轻一点之后,掀帐而去。
未几半刻,秦军大营之内鼓声隆隆,士兵愕然听闻,知是幕府聚将,纷纷私语起来。
无敌一身甲胄戎装,目视帐中诸将,抬手从令盒取出一只金箭令,昂声喝道:“诸将听令:今夜子时拔营,兵分两路,突袭大梁!”(全本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