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宝成哈哈笑道:“跟子衿在一起,想不发财都难哪!子衿你到底还有多少绝技没使出来哪?快给老兄透透底。”
“多乎哉?不多也!”刘青故意逗他,“你不用清楚我的底细,我叫你买哪块地你只管往里砸银子就是。”
“没问题,保证你指哪,咱就打哪!”陆宝成拍着胸脯保证道。
刘青站起来:“我们去看看茶树吧。林掌柜,你去把那几个茶农叫来。”
“是。”林掌柜从外面叫来一个人,交待他把几个茶农唤过来,便领着刘青他们去了山上。
他们往山上走了一小会儿,就看到一丛一丛的茶树,这些便是真正的龙井种,现代为了与新品种区分。又叫龙井群体种。刘青不知道她这只小蝴蝶会不会让历史有所偏差,胡公庙前的那十八棵茶树还会不会被乾隆御封,反正她是叫陆宝成把这一片地都买下来了。
茶农过来给三个东家见了礼,林掌柜又重点给他们介绍了刘青。刘青得知他们都有十五年以上的种茶经验,点点头道:“几位老伯以前种茶,不知有没有发现茶树苗有自然杂交或产生变异的情况?”
“回禀公子,有的,常常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其中一个老头答道。
“如今我有一法,可使茶树保持纯良种性,长出来的茶苗也能整齐一致,而且方法简便。现在我要将此法传予尔等,不知几位老伯有没有兴趣?”
“小老儿等人能有幸学得此法,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实是求之不得!”几个茶农来时就听林掌柜说过刘青制茶的好手段,对刘青也有几分敬服。此时听了刘青的话,他们兴致大起,人人面露惊喜之色——这可是密技,如能掌握这门密技,他们就成了后世的高级工程师,还愁没有高薪么?
“好,那就听好,几位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十几株茶树打去顶芽,然后施肥浇水。十五日后,我自有用处。再听林掌柜吩咐造作苗圃。”刘青吩咐道,接着又把造作苗床的要求细细地说了,才让他们离开。
接下来刘青三人又游览了广福院、胡公庙,看了苏东坡所书的“老龙井”三个字,又走了一段九溪十八涧,这才回到茶园吃午饭,饭后便回了归园茶居。
此后的日子里,刘青便每日早起教半个时辰的茶艺,学一个多时辰的古筝,下午到茶园去呆上一阵子。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她用跟周小琴一起学的乐理知识,在茗艺的帮助下,用古代的宫商角徵羽谱出了现代时她最喜欢的一首古筝曲——《且吟春踪》,然后一个人没事的时候,就练这首曲子。
这首《且吟春踪》是一首佛教音乐,整首曲子如洗尽纤尘的流水,让人的心在这潺湲的乐曲中慢慢靠近禅,恬淡安宁,无欲无求。如今她坐在这五月的明媚*光里,面对一池西湖碧水,身边的小荷蓬勃生长,阳光正好,空气里满是春天清新的味道。轻轻拔动琴弦,她的心静得仿佛能听到草生长的声音。
音乐这东西,往往是“未成曲调先有情”,有了情,便能打动人心,弹奏技巧的一点瑕疵,便被忽略不计了。而在这最美的季节弹一首自己最喜欢的曲子,刘青怎么练也不厌。熟能生巧,琴技几天内便大有长进。在她练了七八天后,茗艺听了她弹的这首曲子,竟大加赞赏,认为刘青是悟到了音乐之妙。
这茗艺的性子是刘青极喜欢的类型,看着她,刘青总会想起她前世很喜欢的一个学生。那个学生在一群学茶艺的美女中间,最是平淡无奇,相貌普通、身材普通、穿着普通、家世普通,便是连名字都极为普通,是一个走进人群里就再出找不出来的女孩子。但刘青发现,她在茶艺演示时却有着不一般的美——无论沏泡什么样的茶,无论身边人用怎样的眼光看她,无论处于什么样的场合,她从来都是一付从从容容、淡定安宁的样子。坐在她的对面,看她泡茶,心里会有一种很宁静很平和的感觉。这份平和的心态,便是刘青自己都自叹不如。
现在的茗艺便是这样一个女孩。在八个茶艺姑娘中她并不是最出众的。但她总是不声不响地做到最好,性格极为平和而坚定,是一个极有思想和主见的女孩,深得刘青的喜欢。被刘青选出来担当刘青的古筝老师,每日跟刘青单独相处几个小时,但在她的眼中找不到一丝春心萌动的迹象,让刘青既放心又郁闷——俺好歹也是翩翩佳公子一枚,莫非就这么没有魅力?
直到有一天跟李植闲聊聊到这个女孩,刘青才得知这茗艺有着一段让人叹惜的身世:在她十岁那年,与她相依为命寡居的母亲,被歹人当着她的面**而亡,之后她又被卖入青楼,看尽了这世间最肮脏的男女之情,所以她曾立誓,此生再不嫁人。
此后刘青对茗艺除了欣赏,更多了一份敬重——有着那样的遭遇,在面对他人时心态还能如此平和,比起那些稍不如意就怨天尤人、愤世嫉俗的人,她实在是让人肃然起敬。
这样过了十天,那天刘青与李植、陆宝成在前厅吃过饭正要去茶园,守门的小厮拿进来一个拜帖。陆宝成接过一看,忙叫住正往外走的刘青:“子衿你先别走,有人请咱们去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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