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啥事,只不过吹了一会儿风,过会儿就好。”周夫人虽然如此说,却还是伸出了手。
“嗯,没什么事,吃颗清心丸就好。”知道母亲没什么问题,周子冽放下心来。
欧阳阔见周夫人没什么事,便转过脸来对一直坐在一旁没作声的刘青朗声道:“子衿,我们家这花园如何?”
“很漂亮。”刘青微笑道。看到周子冽和欧阳阔,她的心情舒畅很多。相比这些心里有七窍的内宅女人,她还是觉得跟男人打交道更为爽快。
“那**做的那首诗,我拿给我爹看,我爹那是大加赞赏啊!一直追问我是哪位大儒所写。我都不敢告诉他那诗是子衿你作的,否则他一定要责怪自己教子无方,自己儿子的才华连一个深闺女子都不如。让爹爹如此自责,那我岂不是不孝?”
“这孩子,满嘴的胡说八道。”欧阳夫人笑骂了儿子一句,转过头来问刘青,“刘姑娘做的什么诗?”桂林城这地方偏远,对女子的束缚远不像中原、江南那些地方苛责,否则欧阳家的女眷游船也不会像那般四面没有遮挡了。又加上欧阳夫人心中对刘青有好感,所以知道刘青跟儿子他们一块儿作诗,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她不守妇道。此时听到以诗才出名的老爷对刘青的诗都大加赞赏,她不禁大为好奇起来。
刘青还来不及制止,欧阳阔便吟了起来:“江到伏波水最清,青山簇簇水中生。分明看见青山顶,船在青山顶上行。”
“分明看见青山顶,船在青山顶上行。”周夫人年轻做小姐时也是颇有才名的,此时听到这诗,看着远处平静如镜的湖面,细细品味之下,暗自叫好,不禁吟出声来。不过——她将怀疑的目光投向刘青——这样的诗,便是连以才学出名的欧阳大人都作不出来,又岂是跟林姨娘那女子学过几个字的刘青所能做的?哼,怕是去哪儿偷来的罢?唉,没才学便承认自己没才学倒也罢了;却偷别人的诗来显摆,这姑娘,看来连人品都大大的有问题啊!这样的姑娘,她是绝不允许娶进门的。
欧阳阔念完诗,又道:“子衿,我们家这园子建了几年了,一直拟不出一付合意的对联来。不如你给作上一联?”
开玩笑,如果她刘青拟出了好对,这欧阳大人的脸面往哪儿搁?故而刘青摆手笑道:“刘青才疏学浅,哪里拟得出什么好对?”
“哼,就是嘛!连欧阳大人都拟不出的对子,她能拟得出?我看啊,那首诗也是去哪儿偷来的吧?”从周子冽进来,眼光就粘在他身上的小敏,看到周子冽的目光时时关注在刘青身上,心中的怨气让她忘了刚才周夫人看向她的眼神,忿然说出了周夫人的心声。
这话一出,四静无声。
欧阳夫人今日听多了小敏的无礼之言,已到了见怪不怪的地步;而本该喝斥小敏的周夫人,因她道的正是自己的想法,所以这次便没有作声;而欧阳阔万万没有想到,小敏当着几位长辈的面,会说出这么无理的话来,当场怔在了那里;周子冽听了这话,看着母亲若无其事的表情,心里一阵难受,射向小敏的目光可以杀得死人。
刘青听到这话,微笑着站起来,对着欧阳夫人福了一福,慢声道:“今日得夫人盛情款待,刘青和嫂嫂感激不尽。如今日近午时,家中事多,刘青和嫂嫂就此告辞。”
这是……啥意思?欧阳夫人呆了一呆,这才笑道:“刘太太孩子小,家中确实离不开。那今日便不留二位了,改日再请。”
“等等。”周子冽用冰冷的目光扫了小敏一眼,走到刘青身边,温声道:“傻丫头,别人这样欺侮你,你都不知道辨解的吗?”
刘青本来不生气的——狗咬你一口,莫非你还咬狗去?但此时看到周子冽走过来拦住她的去路,心里真恨不得踹他一脚:你个罪魁祸首,别人这样欺侮我,还不是因为你这臭家伙?你母亲和你那傻媳妇一块儿来欺负我,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你们全家都以为天下就你一个男人啊,所有的女人都哭着喊着嫁给你?真真可笑!
心里恼怒,刘青的面上却丝毫不显。她平静地后退一步,疏离地看了周子冽一眼,淡淡道:“刘青无知,只以为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自己不这么认为就行了。不过刚听了周公子的教导,也觉得甚有道理。刘青曾看过一首外国人写的诗,其中两句刘青很喜欢,今日便送给敏姑娘,以供敏姑娘自勉吧。”她转过身来,看着小敏吟道:“我与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说完,她轻轻向众人一福:“告辞。”绕过周子冽,带着秦玉英缓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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