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年前的某一天。
极北冰雪之地,白雪纷扬的半空,迎风飞行着一辆由法术驱动的车驾。黑红相间颜色壳中,坐着一个仿如白雪组成的小女孩,肤色如是,发色如是。
看那少女模样似不过五,六岁大小。偏偏那样本当充满稚气的漂亮小脸上挂着副与年龄极不相当的冷沉,只是此刻,那张微微撅起的小嘴充分出卖她的情绪。
少女突然站直起来,一身黑红颜色的小巧长袍,散发着让人压抑的气氛,尽管套在她小巧身子上怎都不算般配,却也无法真的笑出声来。她身后立着三个侍从,庄严神色。只是其中一个十分好笑,全副武装,偏偏是个不比那少女大多少的另一个小女孩。
少女单手负背,踱步行至从内朝外看仿佛透明不存在的车驾壁前,一只手抬手,似想抚摸车架外飘扬的雪花。那只小巧的手掌,最后却停阻隔的壁面上。不过只是透明,那道壁,实际上仍旧存在。
少女声轻若无的叹息一声。
三个侍从未必都听见,其中一人仍旧微低着脸,不见丝毫反应。另一个年长许多的女侍从却偷偷朝那全副武装的小女孩使个眼色,女孩看见了,眼睛骨碌一转,换上一副笑脸,语气却透着与年龄极不相称的谨慎开口道“大小姐,其实傲公子有什么地方不称心呢?”
那被称呼作大小姐的少女听这话,收回那只按在透明壁面的小手,微微扬起,作个打住的手势。不言语的又转身步回座椅,神色越发冷沉,那张小嘴,也撅的更明显了。
先前问话的女孩。眼神里透着想知道答案的迫切。但仍旧乖巧的按耐好奇,不再追问。
小女孩的迫切情绪又维持约摸一刻钟时,才突兀的听那少女开口说话道“二妹前日梦中告诉本尊许多关于祖神往昔的故事,不由心下戚戚。”
那先前发问的小女听少女发话了,哪里还忍耐的住,当即将谨慎扔到脑后,迫不及待的追问起来道“大小姐,祖神地什么故事?跟傲公子又何干系么?”
小女孩话才问罢。就见她脸上写着后悔。那片刻前曾对她使眼色的年长女侍从,盯的眼里满是责备。
被问的少女,神色冷沉,别过脸,冷冷然的一对美眸,透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年长的侍从见到,当即开口责道“放肆!何时到你能对大小姐如此问话!”
早已追悔地小女孩此刻哪里还不知机。扑通一声就地跪倒,语气夹着明显的恐惧,却又不显慌乱的认错请罪。
少年见状。沉默一阵,眼色渐渐转柔,扬扬手。年长侍从当即暗松口气,开口道“大小姐待你如此宽容,此次不罚你,盼你日后懂得安守本分。”
小女孩语气诚恳地道谢着站起身来,模样乖巧的立在一旁。眼里掩不住的透着不高兴。片刻前的好奇已是消失殆尽。
便这时,少女却说话道“二妹道,祖神当初,非是为寻求新道而陷入沉睡创立依系血脉。实是对众生彻底失望。已是明白,便纵如何做,都不能将它们带入神道。”
少女停下,小女孩十分知机的迅速取来寒水递上。待少女小饮两口后,才又继续道“祖神不由回顾起许多当初。虽仍不认同天玄帝祖引导理念,却也不禁唏嘘。试想祖神苦心有一千年,战天地荒芜妖灵无数开辟建立的魔门天地,到最后不过是多此一举而已。当初的秘夫离走,又是何必?”
那小女孩听到这里,见少女又陷入沉默。忍了一阵,终于还是又大着胆子开口道“大小姐,宣有一言不知当讲否。”
见少女点头许可。顿时高兴道“其实那天玄帝祖一位追求压抑生灵本性,诸多规律无不违逆生灵本性。这等样人,祖神实无必要牵挂地。”
少女淡淡道“非是本尊有心维护祖神,试想当初,天玄帝祖毕竟乃天地第一得神道者。尽得九真祖认可传授,也的确不必寻常,以祖神之能,天下还有谁人能配得上的。”
那小女孩听罢,眼睛骨碌一转,突然语气小心的道“大小姐,宣又有一言,实在不敢讲。”
少女微微点头,示意许可。小女孩连忙说话,声音夹杂着难以隐藏地兴奋问道“大小姐,你是否觉得傲公子虽然出众,却始终不是般配之人?所以才因定亲一事难以快活。”
小女孩说罢,一旁年长的女从神色顿时紧张起来。不想少女并未因此责难恼怒,正犹疑是否喝阻时,小女孩又大胆开口道“倘若当真如此,宣觉得,大小姐也只能命里注定如此,实在是大小姐太过优异,如何能寻到般配之人呢。还请大小姐勿要因此太难过。”
少女沉默不言,半响,端起杯子小饮两口,神色疲惫似的闭上眼睛。
“都道本尊之威不容亵渎,她们却总以这等方式劝慰本尊,岂非矛盾。如今本尊年岁尚幼,理当听从尊长教导,然,待过些年岁,本尊也当渐长了。”
少女似是自语,侍从们自然不敢接话。小女孩神色有些尴尬,轻手轻脚的将被子满上寒水后,又安静的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