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喜欢咖啡？”我和张郁杰一路走着，聊着天。

“不算喜欢吧。”张郁杰抬头望向天空，眼神空洞，“家里穷，很早就出来打工。人生地不熟，什么都不懂，只能自己慢慢摸索。可是一个初中毕业的人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到处都是歧视的眼神……”张郁杰情绪有些波动，“后来误打误撞进了一家咖啡厅当服务员。我那时可没你们这么幸运，遇到郑伯伯这样的好人。我天天得受别人的白眼和脸色。”张郁杰勉强一笑，“我发现咖啡师跟服务员的待遇完全不一样，店长对他们说话也很客气，工资也高。我下定决心开始当学徒，学做咖啡。”

“原来是这样……”听着张郁杰的身世，有些伤感，他也不容易。

“不过在学习的过程中，我发现自己是喜欢做咖啡的。虽然不喜欢咖啡，但享受做咖啡的过程。专注，认真，仿佛世界只有一个人在，就是我。不用理会周围的眼光，周围的不满，只是我自己的世界。”

“怪不得你对做咖啡要求那么高。传授咖啡的做法的时候，表情很严肃，不容许出错，很恐怖。哈哈……”

“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讨厌我的？”张郁杰吃惊地看着我。

“说实话，你老是板着张脸，还说一堆很欠扁的反问句。不讨厌你才怪。”我实话实说了，张郁杰事实上蛮好相处的。

“反问句？”张郁杰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是啊，你没发现吗？你最喜欢用反问句来回答问题，一听就想扁你。”

“习惯了吧。之前教咖啡的人也是一直用反问句，不知不觉学上了，用在你们身上了。”张郁杰一脸抱歉，“我没想那么多。”

“以后少用就行了。才不会被人讨厌了。”

“依依，你对我有什么感觉？”张郁杰突然语气温柔，看着我。

“我对你什么感觉？呵呵……就师傅跟徒弟的关系。”我避开张郁杰，往回走。“我们该回去了，叶翰他们应该到了。”快快转移话题。

张郁杰却抓住了我的手，不让我往回走。“其实教你们做咖啡，我真正想教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你。其他人我根本不想教。”

“张郁杰，你干什么？”我才对她转变态度，怎么一下子，他就变了？

“听了我的身世，你不是对我改观了吗？”张郁杰仍然不松开手。

“你的身世确实很可怜，你的奋斗历程也很辛酸。我发现我之前对你的认识是不全面的，所以想跟你好好地维持‘师徒关系’。这就是我对你的感觉，好了吧？”我掰开张郁杰的手，“我们回去吧。”

“没有其他的感觉了吗？”张郁杰不死心再次抓住我的手，比之前更用力了。

“张郁杰，松手！你刚刚不是这样的。”

“刚刚？那是因为你对这样的感情招数没辙。”张郁杰轻蔑一笑，之前和善的表情全然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