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说笑了,那个机枪手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将军,我一定保住自己的脑袋,多打鬼子。”
各部队下达赵晓峰撤退的命令后,赵晓峰想起了奉天之战,决定最后再敲日军一下。
赵晓峰看着对岸的日本人正在忙忙碌碌地搭建浮桥,再看看身后的疲惫之师,心中一阵落寞,这该怎么反攻啊!
“报告!第一旅少将旅长张殿九向赵司令报到!”
此时,恰逢第一旅张殿九赶来,赵晓峰高兴地说道:“来得太好了,咱们来个协力夹击!”
于是,中国守军和援军发起又一次大规模反攻多日伪军被包了饺子,余下的承受不了激烈攻击从刚刚搭建的浮桥上逃回北岸。
在彻底炸毁了浮桥以后,赵晓峰再度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各部队悄然离开正在燃烧的战场,放弃江桥阵地撤向大兴站以北,但疯狂的赵晓峰还是没有忘记在前沿阵地一直到大路上都埋上地雷。
许多士兵回过头来,看到大兴站的房屋还在燃烧,脸上不由都显露处一丝不甘心的表情。
天气渐渐地黑暗下来,空气中饱和着血腥味和硫磺燃烧的硝烟。夜雾笼罩嫩江平原。敌军的野炮也不再宣泄了。夜的平静,又给新的血腥战斗蒙上神秘色彩。
天黑透了,远处和近处的村庄都没有一丝灯火。
江桥南岸的日军不时向大兴站无目的的射出几发炮弹.几条野狗在战壕不远处转悠,它们嗅到了血腥气味,在这空旷的寒冷的冬日里,这血腥有着最大的诱惑,虽然它们也害怕炮弹的轰鸣,也害怕机枪的清脆,但那诱人的血腥味实在是太美妙了,就像是日本人正在虎视中国一样。
方求雨背着满身血迹的兄弟跟在部队后面撤退。方求雨的兄弟是一名重机枪手,在6日清晨争夺大兴火车站主阵地时,被敌军的一颗子弹打断了腿,连长几次强令他下去,他死活不干。他打红了眼,死也要死在阵地上。
时至午时,当日军在飞机和大炮的支援下向守军发出最猛烈攻击时,他让其他人进入掩体,而自己留在表面工事里监视敌军行动。突然,他眼前出现十几个猫腰偷袭的日军。他立即顺过机枪,一顿猛扫,偷袭的日军还没有来得及回击,就齐刷刷倒在烟草地里。
方求雨兄弟俩老家在辽西的一个大山沟里,祖辈都是种地的,后来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无奈之下就上山当了土匪,土匪头见这兄弟俩聪明又有胆识,就委以重任。后来马占山收编绿林好汉,他们又投人马占山部队扛枪打仗。
江桥之战中**人打急了眼,日本人蛮横入侵触动他们民族的自尊,士可杀不可辱,兄弟俩相约杀敌立功。不幸弟弟却先他而受伤了。方求雨是弟弟的班长,白天他就发现他受伤了,急忙爬过去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弟弟却白他一眼:“咋唬啥?”随手扯下一只衣袖,包扎住突突冒血的大腿,继续还击。
弟弟身上的血已经流的差不多了,他已无法抬起头,倚在哥哥的肩头。方求雨回过头,弟弟朝他惨惨一笑:“我小时候最幸福的时候,就是让你背着。”
方求雨的眼睛湿润了,“兄弟,我把你背到战斗结束!”
弟弟摇了摇头:“我的血快流干了,找个干净的地方,你把我放下吧。”
方求雨制止他道:“兄弟,你别这样说,我怎么会把你丢在荒郊野外。”
天黑漆漆的,部队没有一点声响,只听得见钉掌的棉鞋与冻僵的土地碰撞的刺耳声响,把方求雨兄弟俩落下很远。一条野狗瞪着眼睛走近方求雨的身边,他生气了,猛抬起一脚,踢中狗的档部,那野狗“汪汪”叫着逃远了……。
明天会怎样,谁也不知道,有一点是肯定的,敌人决不会因为得到了江桥而给赵晓峰抗战部队喘息的机会。(全本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