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着眼眼睛躺在矮榻上,呼吸听来沉重而急促,只是)情却格外的宁静:“江先生……”
江归墨缓缓睁开眼睛来看着魏然,眼里忽然闪过灿烂的光芒,却瞬间黯然下去:“杜夫人……”只这一声杜夫人,江归墨的心便痛了,一声杜夫人,一声江先生,他们之间原就隔着千万重山水,他心里再放不下也不得不承认,他来得迟了……
魏然就这么愣愣地站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在桌子上倒了杯水递给江归墨:“江先生,你喝点水吧。”
江归墨吃力地从矮榻上坐起身来,双手颤抖地接过魏然手里的水杯说了句:“多谢杜夫人了……还劳驾你来看我。”
魏然坐在矮榻不远的小圆凳上,心绪几番翻涌:“江先生……”
江归墨挥手阻止了魏然,靠着矮榻垫了软垫子看着魏然道:“杜夫人,不必多说,你能来看,我已经心生感激了,杜夫人有些事不必说得透了。”
“可是,江先生,你做了那么多魏然我了半天,却不知道下面的话应该怎么说。
江归墨笑看着魏然,温声道:“杜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便不要说了,能看着你过得好,就已经足够了。”
魏然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江归墨越是这样,她越是难受:“江……”
“杜夫人,好了,你走吧,杜三现在一定在外面等你等得心里着急了,你还是走吧。”江归墨下了逐客令,他感觉自己的身子似乎越沉了,他不希望自己如此狼狈地在魏然面前。
魏然怔了怔,却没有动,直到旁边走出来个人说了句:“杜夫人,请您出去吧,我家爷也该休息了。”
魏然就这么着话没说上两句就被赶下了船,结果下了船还糊里糊涂的,迎上来的杜三看着魏然带着几分着急地问道:“雨弦,怎么了?”
“我……还没说两句话,江归墨就说他要休息……”本来魏然心里就是疑惑夹杂着不安,这会儿不安没了,全是疑惑了。
忽然船上一阵急促地叫喊声传来:您醒醒,爷……”
顾奚山听了赶紧先上去,魏然和杜三这才反应过来,船舱里,江归墨已经浑身抽搐,神志也渐渐不清了,看见魏然进来,只看了一眼又迅速撇开去。
顾奚山扣着江归墨的脉搏,沉思半晌后从怀里拿出了金针,几针下去江归墨渐渐归于平静:“续命金针一下,便是只有死没有生了,江少侠若还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谢……顾阁主,江某此生了无遗憾,够了……”
江归墨看着站在一起的魏然和杜三,心里忽然一声叹息,原来他并不是来迟了,而是来得再早也没有用,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圆,相互之间的光辉,便是不言不语,也能让人明明白白感觉到。
魏然看了杜三一眼,迟疑着走近江归墨:“江先生……”
却没想到江归墨还是阻止了她说话,挥手说道:“杜夫人……望你以后……保重。”
顾奚山坐在旁边看着金针一点点从江归墨身体里出来,杜三自然也看到了,金针一理完全逼出来,就是油尽灯枯的时候了。江归墨……杜三忽然有些懂为什么他不让魏然说话……
杜三走上前去,只说了声谢谢,便转身走了,顾奚山也走了出去,盯着杜三道:“你和你爹,一点也不同,他当初若是能如你这般信任,这世上定然多了对神仙俦侣。”
杜三却道:“我去理解父皇为什么会不信任,我和雨弦来之不易,若再生疑,便是把过往的一切全否定了。我只是不希望雨弦留着遗憾,愧疚终生,因为她的遗憾,我也同样感同身受。”
当魏然泪水涟涟地走出来地,杜三的心一颤,第一次,他看到魏然因着别人哭泣,这滋味真是不好受:“雨弦……”
魏然听得杜三一声呼唤,便循着声音投入了杜三怀中,哭声便渐渐大了起来,揪着杜三的衣襟,魏然抬着泪水肆意的脸道:“青夜,人的生命为什么那么脆弱,为什么要有生死,为什么,他要那么傻,为什么……”
“雨弦,雨弦……”杜三除了轻轻拍着魏然的肩,叫着魏然之外,没有任何的言语,此刻说什么,似乎都很多余,而且杜三也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支持作,支持泡(全本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