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当的刀碰声,吸溜溜的马嘶声,啊呀呀的惨呼声,轰隆隆梅霖卦馆倒塌声,响在了街头,路上的行人看到这一幕,只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跑不过奔马,那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实在跑不快的赶紧找个老鼠洞钻了进去。
这一阵旋风刮过,不仅路上的行人跑了个干干净净,连刘老爷的那些家丁,也发一声喊,跑了十之**,只剩了七八个人,其中有五六个是躺在地上不是少了只胳膊,就是少了条腿的,再不就是连脑袋也没了的,还有一个是被吓了傻了,连逃跑都忘了的。最后那一个倒是忠肝义胆之士,那就是手执镔铁棍的洪大膀。
除了洪大膀之外,在旋风过后,仍然立着的只有那四匹马和刘老爷,刘老爷面沉如水,看着这一切,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家雀焉能与苍鹰相比?”梅霖对逃命的那些人则有另一番评价:“唉,花钱买的东西就是不行!”
还有立着的一人,就是那个被吓傻了的,手中的花枪在不停的颤抖,双腿在不断的哆嗦,口水在不断的流出,身子不听自己使唤的人。
梅霖听到自己的卦馆轰然倒塌,这还没有什么,因为这是意料中的事,等梅霖听到自己“梅氏卦馆”的牌匾被人一刀斩为两段,不由的疯狂般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出来的字却是:“杀,杀啊!”
此时,马刀堂弟子轻易的转过了马头,对四马三人形成了包围。吕无绊一声令下,斩马刀轮番向着几人攻来。
街道虽然宽大,但是对于做为骑兵的战场来说,还是太过狭小了。马刀堂的战阵无法展开,马匹的速度也无法施展。因此,马刀堂弟子打的极其不顺手。
川东四虎一身的功夫全在步下,此时骑马作战,非其所长,许多的精妙招数无法施展,打的也是极不顺手。况且川东四虎的马术是在天山所学,几年的工夫虽然已经十分不凡,但是比起那些长在马背上的马刀堂弟子来说,仍然犹有不如。想要跳下马来作战吧,却是心有不甘,因此只能苦苦缠斗。唯一一个打的顺手的是洪大膀,一条镔铁棍上下翻飞,上挡斩马刀,下砸马腿,只是洪大膀要全力护住刘老爷,因此也是不能尽力。至于那个吓傻了的,此时早化成一滩烂泥,瘫在了地上。
两帮人马都打的极不顺手,平时的能力发挥不到五成,因此便成了缠斗的局面,一时之间难分胜负。时间一长,马刀堂的弟子逐渐适应了这种环境,马上的工夫和战阵的工夫逐渐显现出来。
有的马刀堂弟子挺身立起,高高的立在马背之上,举刀力劈;有的马刀堂弟子蹬里藏身,专斩马腿;有的马刀堂弟子双双配合,从马背上横跃而过,跃到对方的马背上去,两人在交叉的瞬间,共同攻向同一个目标。
胖子朱义虎,猴脸朱智虎,白脸朱信虎斗的是苦不堪言,洪大膀给刘老爷前遮后挡,大呼酣斗,身上已然带伤。唯一从容不迫的是病夫杜化虎,一双枯瘦的手,或拍或击或擒或点,总能逼迫袭来的斩马刀自动的回撤,身边有六匹战马围着团团乱转,却依然能好整以暇的腾出手来,发出小石块,帮助朱义虎解去燃眉之急。
这里边的人都窝了一肚子火,一身的本事施展不出来,个个闷声不响的苦斗。要说这里边有高兴的人,那就是梅霖了。梅霖自小到大何曾经历过如此大的阵仗?这可是真真正正的血与血的较量。相比起来,以前那什么人狼大战,当然没战起来,就跟小孩耍一样。至于那丐帮同心谷大战,梅霖居在高高的光岳塔上,自然体会不到这身临其境的感觉。现在,那明晃晃的斩马刀可是就在自己身边飞舞,一个不小心,脑袋就会搬家。
梅霖在胖子身前,哈哈大笑着,双手乱舞,虽然眼睛看不见,耳朵却还好用,听到刀刃破空之声,就在自己的耳边响起,不禁大声出声指挥起胖子来:“左边,不对,是右边。快,快,后边来了。快,快前边又来了。快,快,左前方,右后方,两边一齐来了!啊,脑袋顶上!”
梅霖在这里兴奋的大呼小叫,只把胖子搅的心烦意乱,一柄鬼头刀使的更加离谱,只得不断左躲右闪,危险不断。胖子不禁吼道:“格老子的,你能不能闭上你的乌鸦嘴!”
“行!”,梅霖用手捏住了自己的嘴,心里却说:“打不过马刀堂,怨人家说话!”就在这时,一道刀风削了过来,却是甚低,原来其目标是马腿。梅霖又忍不住了,大叫道:“马腿!”
胖子连忙伸刀去格,终于及时的挡住了,梅霖高兴的拍手哈哈大笑起来。就在这时,一道刀风横砍而来,梅霖一低头,刀锋擦着头皮而过,一蓬头发飞落下来,梅霖只觉的一道凉气直浸入心底,吓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刘老爷一直在凝神观战,看出自己这方处于不利的局势,这五人每人都有一身本事,只是发挥不出来。地利相对于马术较弱的自己这一方来说,影响更为巨大。如果不及时摆脱这种不利的局面,自己这一方很快就会出现更大的伤亡。刘老爷不愧曾为刑部侍郎,瞬间就辨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当即大呼道:“走,众兄弟快走,去披风冈!”
川东三虎正在聚精会神的苦斗,对刘老爷的大呼竟是充耳不闻,梅霖被吓了傻了,还没清醒过来。病夫杜化虎倒是听见了,只是不爱出声,手上劲力斗发,逼退身边的六骑,向胖子身边挤去。杜化虎挤到胖子身边,随手替胖子驱退两敌,对胖子说道:“大哥先退,我来断后!”
胖子一见极少开口的杜化虎,让自己先退,就知事情已然紧急,虽然自己是大哥,但是兄弟的话还是要听的,别的兄弟的话,可以不听,但老四的话不能不听,因为老四很少说话,一说话则是非听不可的话。
胖子不敢犹豫,当即拨转马头,向朱智虎和朱信虎喊道:“老二,老三,快随我来!”一马当先,奔了出去,有马刀堂弟子想要追来,皆被杜化虎伸手拦住。
朱智虎和朱信虎猛砍几刀,想要抽身而退,却被正与朱智虎激斗的吕无绊看出了他们的意图,吕无绊一上来,就缠住了朱智虎,一心想为秦大元报仇,一见他们要跑,连忙指挥马刀堂弟子紧紧围住,两人竟是抽不出身来。
杜化虎一双枯瘦的手随意伸曲,拦住了马刀堂弟子,街道狭窄,马刀堂弟子竟一时冲不过去。杜化虎抽空一观察周围局势,只见洪大膀护着刘老爷和胖子一起,慢慢且战且退,已经越离越远,随在他们身后的三名马刀堂弟子武功相差太远,虽然马术极精,却是再也构不成威胁,最后刘老爷也被胖子一把提到了马背上,洪大膀一条镔铁棍在下步行防护,更是万无一失了。
川东四虎在去天山之前,和神针女侠及他们口中的恩公一起,所到之处曾闹的天下大乱,做下不少的大案,金银财宝更是积累无数,因此四人所买的马自是良马,虽然比不上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可也能称的上是宝马良驹。四匹马皆出自天山,载两个人自是无妨,虽然胖子极重,可是梅霖和刘老爷却不占多少份量,因此,一骑三人对马来说,仍然算不了什么。
杜化虎再一看,朱智虎和朱信虎两人却是陷入了重围之中,虽然两把鬼头刀上下翻飞,护住了全身要害,却不能护住马匹,两匹马身上已是鲜血淋漓,不知何处受了伤,看情形是支持不了多久了。而马刀堂弟子却如潮水一样,一波又一波的攻上。两人虽然也伤了几人,可是都不是致命伤,那些马刀堂弟子极是凶悍,撕下衣襟,一包伤口,又即纵马抡刀而上。
杜化虎一见两人情势紧急,不敢再耽搁,突然一纵而起,离开了马背。空中一个转身,避开劈来的三把斩马刀,落在了一人身后的马背上,那名马刀堂弟子一惊,斩马刀向后捅出。杜化虎一掌拍出,拍在那名马刀堂弟子背上,那人只觉一股大力传来,身子不由自主的腾空而起,向着朱智虎身前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落去。那把捅出的钢刀自然就落了空。
这时,杜化虎早又飞身而起,落在了另一人的马背上,如法炮制,又是一名马刀堂弟子飞了过去。如此,接连四名马刀堂弟子向着人群飞去,那些马刀堂弟子只见自己的兄弟自空而来,连忙纷纷收刀,害怕伤了同伴。空中的弟子早被杜化虎一拍之间,封了穴道,因此在空中全无反应,只能随着重力作用如一个个大布袋一样向人群砸去。
朱智虎乘此混乱之机急砍数刀,拨马突出重围,吕无绊却被空中而至的一名弟子给阻住了斩马刀,气愤的一收缰,战马人立而起,跳过那名落地的弟子,才向朱智虎冲去。另一名弟子却正迎面砸来,吕无绊伸手一接,只觉一股大力传来,用力一夹马腹,差点没落下马去,等他把那名弟子交给后面的人,川东三虎竟全冲出包围,正打马逃走。
吕无绊气愤的一鞭子狠狠的抽在马屁股上,大喝一声:“追!”率领众人急追而来。
杜化虎让朱智虎和朱信虎先走,自己冷哼一声,突然第二次飞身而起,再次冲入马刀堂弟子当中,双手急挥之间,三柄斩马刀飞了起来,一名马刀堂弟子被封住了穴道,呆立在马上一动也不能动,然后连看也不看,一个后空翻,稳稳的坐在了马背之上,冷冷的盯着逼上的马刀堂弟子。
马刀堂弟子一见杜化虎真如一只猛虎一样,来去如风,再一看那冷冷略带杀气的眼神,不知为什么,竟然呆了一呆,谁也没有想起来往前冲。一直以为这个病夫是只病猫,谁知这才是只真正的老虎啊!
杜化虎打马往前一冲,马刀堂弟子竟吓的要往后退,这在天神帮建帮以来,是从未有过的事。杜化虎缓缓的约马向后退去,始终正面对着马刀堂弟子,冷冷的神色始终不变,脸色更加发黄。
马刀堂弟子忙着给三名被点穴道的弟子推宫活血,却是苦无功效,急忙悄声向吕无绊汇报,吕无绊伸手解穴也是无功,知道这一定是独门的点穴秘法,只好暂时下令照看好那三名弟子,以后再做打算。
马刀堂弟子一见刚才还生龙活虎般的三名伙伴,现在却犹如死尸般直挺挺的躺在马背之上,不禁更加增加了对眼前这个坐在马上摇摇欲坠的病夫的戒备之心。
只是没有人看见杜化虎后背左肩处慢慢渗处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身上的白衣,这是刚才冲入马刀堂弟子中去时被吕无绊刀锋所伤。这也是杜化虎始终不转过身去的主要原因。进攻本非杜化虎所长,杜门的功夫长处在于防守,防守到滴水不漏,水泼不进。杜化虎一进攻,在招式中便有了破绽,面对久经训练的马刀堂弟子那是一点破绽都不能有的,破绽便意味着受伤,意味着残废,意味着死亡。杜化虎是靠了自身三十年的修练,才能发挥出如此的威力。况且杜化虎所受的内伤始终未愈,雪银丹虽然能解除痛苦,平抚肝气,却不能根治。杜化虎内力消耗不能如常人一样,很快恢复,需要一段时间,此时杜化虎正在抓紧时间,调匀内息。
吕无绊的斩马刀正在慢慢的举起,斩马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锋利的刀刃上一点红红的血迹,不知是沾自何处。斩马刀落下意味着冲锋,意味着生死。杜化虎深知这一点,自己的内力还未恢复,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供自己恢复,自己虽然是一只虎,可是是否能挡的住这群狼还很难说。俗话说:“好虎架不住群狼!”
杜化虎猛的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拍拍马头,让马走到一边去,这场战争与这匹马无关。这马已经跟了自己多年,自己一死不足惜,何必连累它呢,况且骑在马上并非自己所长。
斩马刀举起虽慢,落下却快,猛的落了下来,马刀堂弟子狂吼一声,直冲起来,无数的斩马刀向直杜化虎劈下来。杜化虎站定脚步,动也不动竟然稳如山岳,只是身子却如风吹荷叶,左摆右晃,往往在间不容发之际,避过了死亡。两只手左挡右拒,前点后拿,竟无一人一马能冲过这个枯瘦的身子。
杜化虎所使正是杜门的金锁功,十几年前仅在江湖上出现过一次,如果有名人在此一定会大吃一惊,可是对粗豪的马刀堂汉子来说,什么武功都一样,反正我都是要冲过去,哪怕是爬是死,都无所谓。
就在杜化虎渐渐感到内力不继之时,突听一声大喊:“老四,我来帮你!龟儿子们,让开!”接着一人一马随声而到,一柄紫背鬼头刀舞成一团,给杜化虎接去了一部分攻势,杜化虎压力一轻,精神陡振,妙招迭出,把渐渐就要冲破防线的马刀堂弟子又挡了回去。
来的人正是胖子朱义虎,朱义虎边战边说道:“老四,快撤,他们已经到了披风冈了。到那儿让他们龟儿子的好看!格老子的,原来披风冈离这里只有五里!”
两人边战边退,地势渐渐趋高,梅氏卦馆本在街头,这一退已经退到了山地,路也越来越窄,路旁几户人家早已吓的躲了起来。一桶水倒在园子里,想是主人跑的匆忙,连水桶也不要了。
再往上去,地势更加难走,朱义虎也下了马,让马自行跑了。马刀堂弟子却仍在马上,上山上坡竟如履平地,只是此时马术的高下分了出来,有的在前有的在后。披风冈应叫乱石冈才对,树木不多,隔几丈才偶尔会有一棵,就是这孤零零的几棵树,也遇了劫,朱义虎在树后一躲,斩马刀几下一砍,就倒在了地上,成了断壁残垣。
不知为什么,以杜化虎和朱义虎的轻功,垂直上山不费吹灰之力,两人在天山日久,上山下山更是家常便饭,易如反掌。此时,两人却是老老实实的沿着一条踩出来的山路,蜿蜒而上,让马刀堂弟子可以尽展马术之能。马刀堂也是奇怪之极,也许是不愿弃马,也许是没有想起来,只是死死的跟在后面猛砍,不知樊山分路包抄。这条路狭窄,有杜化虎在此,自是攻不过去。
时间证明,果然是马刀堂没有想起来,仇恨已经迷了吕无绊的眼睛,只看见前面奔跑的两人,却没有想到可以有别的路,别的方法能捉到两人。仇恨让人失去理智,让人变的迷糊,这果然是不错的。
不错是不错,只是急坏了一个人。谁啊?梅霖!梅霖坐在披风冈上,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来了吗?没来,怎么还不快来啊!”刘老爷坐在梅霖的旁边,看到梅霖这幅着急的样子,不禁拈须微笑,轻轻说道:“梅兄弟,你这招可够损的!”
“损?有什么损的,我这是给你那些家丁报仇!”
“唉,我那些家丁不要也罢!”刘老爷想起那些不成器的家丁不禁叹了口气,自己平时可是待他们不薄啊!银子,好酒,好肉没少给,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刻,就这样呢?老了,老了,世道变了!还好,洪大膀我没有看错。刘老爷说完,看了一眼立在崖边的手擎巨石的洪大膀,腿上、肩上犹有血迹流了下来。
梅霖念叨了十几遍,吕无绊终于聪明起来,想起了分路包抄这回事,一拍脑袋,下达了弃马上山的命令,亲自率领十二名弟子直奔山顶而来。北方的汉子哪有一个不会爬山的,这座小山哪放在这些北方汉子的眼里,不一会就爬了大半,眼看离山顶不到一里。
杜化虎着急起来,要赶去阻止,朱义虎却给他使了个眼色,肥胖的脸上眯起了眼,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不过,一会儿吕无绊脸上的会更难看。
吕无绊眼看就要到了山顶,料想山顶上那三人抵挡不住自己这些人,只要那小孩子和那老头子一入到手中,那个病夫就得投鼠忌器。就在这时,突听头顶上一阵哈哈大笑,笑的是那么张狂,笑的山顶的云彩都赶紧躲了开去:“哈哈,哈哈,你们终于来了!”
随着这笑声出现的是三个人影,三个巨大的人影。不对,不是人影巨大,而是人影头上的石头巨大。吕无绊一句:“小心!”还未出口,三块巨石已经轰隆隆的砸了下来,带起了无数小石块。
有一名弟子躲闪不急,被巨石从身上碾过,骨碌碌的滚下山坡,眼见是不活了。吕无绊大惊,正准备一股作气冲上山顶,接着又是三块巨石滚落下来,连忙招呼弟子闪避。只听到山顶有个很大的声音在说道:“刘大哥,有没有砸死人啊?砸死了,我好怕啊!”
吕无绊听这声音,正是那个死小鬼。这一切都是那个小鬼头引起的,如果不是要找这个小鬼头,自己的队长如何会死,自己的兄弟如何会伤亡?吕无绊恨不得一口气直冲上山顶,冲到披风冈上把那小孩子碎尸万段,可是面对不断而下的巨石小石中石,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吕无绊抬头往上看,看到的是滚滚而下的石块,只有在石块的缝隙中才可以看到遥远的蓝天,这天真是蓝啊!蓝的不长眼睛,竟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受伤死亡。往下看,却是看不到头的斜坡,看不到地面。在这上不见青天,下不见大地的半山腰中,吕无绊却是上下两难,难道今日我队兄弟要命丧于此?耳畔又传来一声惨呼,想是又有一名兄弟命丧荒山。
吕无绊一咬牙,一跺脚,到此地步只有拼了,人在山上,只有进路,哪有退路?吕无绊回头往下一瞅,正准备招呼众兄弟拼命,却突然看到山路上一匹白马急驰而至,马上一人一身白衣,白色的斗篷,随风扬起,纤细的身材,紧贴在马背之上,沿着山路蜿蜒而上,白色的身影印在绿色的山石之上,竟如一幅画一样,一时间吕无绊这个刀头上舔血的汉子竟有点窒息,这个人难道是——堂主?
就在这时,一块小石块砸在了吕无绊肩上,吕无绊一趔趄,差一点摔倒,连忙用手抓住了身旁的一棵小树,心里又暗骂一句:“妈的,死小鬼,看我不把你千刀万剐!”不知为何,刚才石块那一击却不觉的如何疼痛,吕无绊只是讨厌这该死的石块打扰了自己的视线。
就在这时,下面山路上有马刀堂弟子已经喊了出来:“堂主!”这一瞬间,所有的马刀堂弟子都停下了脚步,直直的看着那个蜿蜒上山的白衣人。
不知为什么,就连诱敌的朱义虎和山上扔石的三人也都忘了自己的手上的工作,痴痴的看着那个白衣人,杜化虎不愿乘人之危,自然也不会出手去伤那些傻了的马刀堂弟子了。
一时间,山上少了那巨石的隆隆声和马刀堂弟子的惨叫,竟是那样的寂静,寂静的让人可怕,寂静的让梅霖可怕,只有梅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扔石头的三人都被人点了哑穴,都变成了哑巴?马刀堂弟子为什么还不来抓自己呢?梅霖赶紧问身边的刘老爷,哪知刘老爷也走到了崖边那三人身边,向下看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看之下,也是呆住了,便没人理会梅霖了。
那个白衣人来的真快,眨眼间已上到半山腰,突然自马背上腾身而起,直向山顶扑来。就在这时,只听到山顶上一声大叫:“刘大哥,你死了吗?”不用说,不识时务的自然是什么也看不见的梅霖了。
刘侍郎一楞,回过头去。洪大膀却是一惊,要不是刘老爷就在眼前站着,还真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呢?手中的巨石却是一斜,差一点向后边刘老爷身上砸去,急忙运力向下扔去。
梅霖这一声吼,刚才静止的山峰又活了过来,马刀堂弟子看到自己的堂主到来,威势大增,呐喊着冲了上去,再也不顾什么生死。那在山坡跟着朱义虎捉迷藏的,也弃了战马,从别处直攻向山顶。
那个白衣人到来一句话都没说,马刀堂弟子胸中却仿佛充满了力量,再也不顾什么巨石的阻挡,朱义虎和杜化虎也是压力骤增,只得向山顶上退去。
那个白衣人身形好快,转眼已经越过了吕无绊,冲到了最前面。朱智虎、朱信虎、洪大膀一见此人如此之快,不禁大惊,三块巨石当头砸了下去。
那白衣人在其中一块巨石上一点,身形竟然一飞冲天,高过了三人头顶,从上而下如一只白雕一样直扑下来。三人抬头急看,这样的距离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白生生的脸庞,迎着阳光看去有点透明,小巧的鼻子,弯弯的眉毛,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略带寒霜,最艳的是那一张嘴,艳红艳红,令嘴角挂着的那一抹微笑,带了些许死神的模样。身体欣长柔软,在空中缩起在白色的斗篷当中,真如一只白雕般可爱,看年龄大约只有十五六岁。
川东四虎何曾见过如此美妙的女子,要说见过,那也是只见过一次,就是那个身穿红衣如火样的神针女侠。而这个却是一身白,如果神针女侠是一团红红的火焰,这个就是一团雪一样的冰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