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兰听到此处,心里才恍然大悟。其实说到底,她和袁大姐之争不过就在于袁大姐将自己迟迟未能出嫁的缘由怪到了她的头上,直到后来出嫁不久丈夫便去了,更让袁大姐认为自己一生的不幸是李月兰一手造成,这才致使她回到家中后一直与她争锋相对,后来竟不惜与那个女人联手陷害自己。
而现在,袁大姐说王家来人的意思...王家,如果她没记错,袁大姐原定的夫家就是姓王。想到此处,李月兰笑了笑对袁大姐说道:“那可是喜事啊,那我要恭喜妹妹了。”
袁大姐一脸羞红,“嫂子,你就别取笑我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怎么没有一撇,要不是那纸征召,你们早就成亲了,说不定呀,现在孩子都满屋无跑了。”李月兰便给袁大姐添了茶边笑着道。
调笑了一会儿,原本僵硬的气氛柔和了不少。袁大姐终于对着李月兰正色道,“嫂子,我今天来除了对我以前幼稚的行为道歉,还有就是想跟你谈谈你和我哥的事儿。”
李月兰收敛了笑意,默默的低下头,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袁大姐能明白的看出李月兰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可是想着那个每日临窗而立一身落寞的身影,袁大姐咬了咬牙,接着道:“嫂子,如果你是因为以前我和娘对你很过分的话,那我在这儿跟你道歉,可是我哥并没有做错什么啊,有什么不满你可以和我说,可是你就这么回了家,你让我哥怎么办啊?”
李月兰仔细的看着手中的杯子,似乎上面有着什么很吸引她的东西,“嫂子,”袁大姐拉了拉李月兰的手。
“这是我和你哥之间的问题,与你们无关。”李月兰依旧看着杯子没有抬头,但身上拒绝的气味却很鲜明。
“你和我哥能有什么问题?在我哥回来之前你们连面都没见过,要不是我哥后来和我说了你们的那个什么门前之诺,我压根儿不知道你们还说过话,这样的你们连相处都没相处过,之间能有什么问题啊?”袁大姐急道。
李月兰依旧低头不语,袁大姐气的站了起来,在屋里转了一个圈儿,遂又走到李月兰的面前,抓起她的手,道:“嫂子,你知不知道,我哥回来的这些天都是怎么过的?”看着李月兰闪烁的眼眸,袁大姐心里暗自庆幸李月兰并不是对袁子忠像表现的那般无动于衷,“你回了家,哥只是对娘说你回来照看你爹,并没提你不想回去呃事儿,前段日子他总往这儿跑,娘就很是不喜欢,可是最终也是被哥劝下了。原先我也只是以为你回家小住一段日子,看看你爹,谁知那日我哥他招呼完王家的人再来你这儿,回去的时候就怎么也不对劲儿了。从那天开始,他也不往这儿跑了,可是脸上的笑意确实一天比一天少,我那天竟然发现我哥在看书唉,你知不知道我哥除了认字外,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读书了。在我的一再逼问下,我哥才和我说了你的事情,他说他知道你从小就喜欢看书,所以他想多读些书讨你喜欢,这些你都知不知道啊?”
李月兰一时愣住了,我从没想过袁子忠会为了她而读书。她一直知道的,袁子忠不喜欢读书,那些个子曰诗云在他眼里不过是伤春悲秋的无聊物件儿,真要看还不如兵书来的有意义。所以,前生就算自己再怎么喜欢读书,家中也从没有买书这个进项,除了自己柜中那几本父亲留下的书以外,李月兰再也没看过其他。
为了当好他的夫人,她强迫自己去学习她从不擅长的交际往来,为了做个称职的夫人,她变得冷硬心狠斤斤计较,慢慢淡忘那曾今的那份骄傲与洒脱。一直都是自己在试着改变自己适应他的步调,李月兰从没想过袁子忠会为了她改变自己,开始读书。所以,袁大姐的这番话对李月兰的冲击是很大的,那种感觉似乎就像自己辛辛苦苦栽种了二十年的数木等待它开花,谁知竟发现它原来是棵铁树,本就不会开花。可当自己终于绝望放弃的时候,转头竟然发现它依然开的灿烂。陡然间,李月兰有了种“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的荒唐之感。如果袁子忠可以为自己改变,那么前生百般迁就的自己又算什么呢?一场笑话吗?李月兰胡思乱想起来。
正在李月兰开始怀疑自己的前生人生时,袁大姐在一旁看着她发起了怔,却以为她感动同意了,更加激动道:“嫂子,你跟我回去吧,你不知道我哥现在那个样子,相信我,他会对你好的,他一定会对你好的,嫂子,跟我回去吧,咱们这就回去吧。”袁大姐说着就拉着李月兰向外走去。
李月兰回过神,发觉袁大姐拉着自己往外走,连忙挣脱了开来,袁大姐回过头,一脸不解的看着李月兰,像是不太明白她此时的不愿。李月兰正想说话,门外却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敲门声,伴随着一阵叫骂。李月兰和袁大姐对视了一眼,同时向屋外走去。因为那个声音她们都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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